秦京茹的心里如同开了锅,两种念头激烈地交战着。一边是姐姐看似“苦口婆心”的劝告和潜在的风险,一边是许大茂描绘的“母凭子贵”的美好未来和生儿子的渴望。最终,对自身安危的担忧和对秦淮茹真实目的的洞察交织在一起,让她做出了决定。
她咬了咬下唇,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怯生生的、全然依赖的信任,又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仿佛真的被吓坏:“姐……那,那你可一定要快点儿……千万,千万不能让大茂发现了!”
秦淮茹一看有戏,心里顿时乐开花,面上却更加沉稳,赶紧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你姐办事,你还不放心?稳稳当当的!快去拿!趁现在许大茂不在!”
秦京茹这才停住哭泣,擦了擦眼角,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走到墙角的柜子旁边。她假装在那一堆杂物里费力地翻找了一阵,目光却瞟向了柜子最底下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她早就准备好的油纸包。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个油纸包。她把油纸包递给秦淮茹,手还在微微发抖,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姐,你……你快去快回啊……”
“哎,好嘞!姐知道了!” 秦淮茹一把接过药包,不动声色地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感觉沉甸甸的,心里简直要起飞。她强行压下嘴角快要咧开的笑意,脸上依然是那副严肃关切的表情,又郑重地叮嘱道:“你稳住了,千万别露馅儿!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我晚上之前,肯定把药给你原样送回来!”
说完,秦淮茹把那包“宝贝”药粉往怀里严严实实地一揣,如同揣着什么稀世珍宝,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后,迅速拉开门,像只偷到鸡的黄鼠狼一样,溜了出去。
看着秦淮茹急匆匆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秦京茹脸上的害怕、依赖和无助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既有几分如释重负,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深深的不安。她慢慢走到柜子边,蹲下身,从底下更隐蔽的一个夹层里,摸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油纸包——这一个,才是许大茂千叮咛万嘱咐交给她,让她小心收好的那份“生子秘药”!
刚才给秦淮茹的那个,是她早就留了个心眼,在听了许大茂的提醒后,越想越觉得姐姐不对劲,偷偷用灶膛里掏出来的最细的草木灰,混了点碾碎的干树叶子末,又怕味道不像,特意加了点家里存着的、苦得掉渣的黄连粉末,小心翼翼包起来的“赝品”。
许大茂防着别人,可她秦京茹也不是傻子!她从乡下来到这城里,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她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前程和身家性命,毫无保留地交到别人手上,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姐姐。
她也想生儿子,她也想在这大院里挺直腰杆做人!姐姐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她就算不全明白,也能猜到七八分。既然姐姐这么“好心”,非要来“掺和”她的事,那就让她“帮”个够吧!只是不知道,等姐姐发现自己费尽心机弄到手的只是一包加了黄连的草木灰时,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