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个时候，幼弥真人立指结印一点，幽足的求饶声复回天地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仙上看在村民的份上饶我一命……”

幽足在大场村蛰伏已久，却没有吃光村民。

但是，无人在乎。

幼弥真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把你们的藏身之地尽数托出。”

幽足当场哭出声：“仙上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我……我是被赶出来的可怜儿，真不知其他人的所在。”

“赶出来的？”幼弥真人眉头轻蹙，瞧了眼韩昭。

却听幽足凄凄惨惨的答应道：“幽足无能，未能应天狗的期许突破炼虚境，故而被当作弃子，本该成为其他人的口中之食，幸得同僚相助，得以舍身出逃……”

“幽足在那村里吸食精气只是为了缝补伤势，绝无害人之心，请仙上明鉴。”

幽足的声线是女性，带着哭腔颇为恳切，但有这种感觉的只有作为男人的韩昭和孙越而已。

幼弥真人面不改色，犹似不喜。

赵露思更是直接冷笑讥讽：“绝无害人之心？那些失踪的捕快你要如何解释？难不成他们还能活在你的鬼窝里？”

此一时，山林间静无声息。

幽足大抵也是被问住了，半晌后才苦兮兮的说道：“我就不信你们没有逼不得已的时候。幽足重伤逃出激流，本想在山间借天地精气苟活，岂料那些孩童寻上门来，又招来那些蛮横的武夫……”

趁着幼弥真人没有打断，幽足恨不得将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全部说出来，正所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人也好妖也罢都该是有这方面的共情能力的。

只要让人共情，就能博人同情。

于是幽足不光自己说，还试图将话头抛向韩昭，毕竟能决定它生死的不只有幼弥，更多还要看这个大隋之主。

然而，幽足还是有些小觑韩昭了。

韩昭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幽足的讲述，也耐心的听完了，不过他脑海里始终回响着幽足怒吼的那一句：‘这是你们逼我的！’

光是这一句，足以看出这妖鬼本性凶残。

就算没有这一句，能被荒妖帝选来作妖卫的这些家伙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不能放纵的。

对人尚且不能仁慈。

对妖，更加不能优柔寡断。

所以韩昭顺着幽足的意掺和了一句：“你刚才说炼虚境，在往上可是合体？”

幽足震惊：“殿下见识广博，幽足佩服。不错，天狗大人要求我们在开春之前晋入合体境，办不到，就死。”

韩昭想了想：“那合体往上，可是大乘境界？”

幽足更加惊骇：“不错，没想到殿下竟熟识我第九法门……”

第九法门？

韩昭捕到了一丝信息，可惜与时下关系不大，所以他沉吟着最后问了一句：“大乘境界还需渡劫，才能突破成仙，对吧？”

“是的……”

幽足方才出口答应，韩昭干脆转身，拔腿就走：“宰了吧。”

此话一出，不光幽足被吓住，就连幼弥真人也是迟疑了两秒才缓过神来，然后在幽足后知后觉的恼怒声中，握拳碾碎聚魂术。

啵——

金光崩碎，黑魂湮灭。

凡人无可手握灵魂，道纹玄法可替之。

这是幼弥真人回北天道门后，门内老祖教予她的一句法门，通过这个法门，她寻出‘聚魂术’等以量化道纹而形成的玄法，在此一战中也得到了实质性的印证。

结果是，有效。

与此同时，有关韩昭和幽足提及的炼虚境界、合体境界、大乘境界等等，幼弥真人也都有接触到一些典籍。

而这些境界名称，全部来自于遥远的华夏古法。

就像山海经，就像那些古法灵宝。

所以在掐灭幽足之后，幼弥真人立马跟上韩昭，疑惑追问：“昭儿，你可是知道什么了？那第九法门，为何物？”

韩昭头也不回的走着，也不顾谁人震惊，淡淡说道：“那些妖修的是仙道，用的，也是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