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刚赶到此处,一看沈光和封言道要吃亏,赶紧抛下绳索,把他们救了上来。
房顶上的众人跳了下去,骑上马,飞奔而去。
众人离开了司马德戡的府上,到了安全的地方,沈光躬身施礼,对封言道说:“谢谢你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用客气,他们以多胜少,恃强凌弱就是不对,我看不过去,自然要管上一管,我原本认为司马德戡是一个正直的人。
现在看来,此人也缺少点原则,护犊子的毛病可不轻啊。”封言道说。
“可惜没杀得了唐奉义。”沈光摇头叹息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家能够平安脱险,就已经是万幸了。”陈袆双掌合十说。
封婉莹则对众人说:“那个姑娘应该是他的女儿司马婉儿,人倒挺不错的,是非分明,敢和他爹分庭抗礼,那姑娘和她爹可不一样,很有正义感。”
“是啊,今天晚上我们能够顺利脱险,也多亏了她,若不是她在她爹的面前据理力争的话,那些弓箭手一起放箭,那还得了?”沈光又转过脸来对麦孟才和钱杰说,“也谢谢你们俩及时赶到,出手相救,我们才顺利得以脱险。”
“咱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客气话吗?”麦孟才说。
沈光又看了看夏侯俨问道:“夏侯公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夏侯俨说:“我来拜访婉莹的爹娘,听说你遇上点事儿,我就跟着过来了,可是,我不会武功,我想帮忙也帮不上。”
“上次我爹和我哥被关在内外侯官的监牢中,多亏了你帮忙啊,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既然你今天来了,我请你喝酒,大家一起都来。”
众人表示同意。
紫霞阁。
因为有陈袆在,所以,沈光点了一桌素斋。
陈袆说:“你们要喝酒便喝,小僧是不喝酒的。
小僧已遁入空门,酒色财气都要戒的。”
封婉莹坐在他的身边,掐了他大腿一把,小声地说道:“你就不能还俗吗?你们寺里有规定当和尚就得当一辈子吗?”
“这——,阿弥陀佛。”
夏侯俨见他俩神态亲密,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夏侯俨端起酒杯向封言道频频敬酒。
因为他明白长兄为父的道理,对于封婉莹的婚姻大事,封言道也是有说话权的,因此,夏侯俨格外殷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今天,沈光心情郁闷,也是多喝了几杯,慨然叹道:“世事无常啊,想当初,我们沈家在南陈,我父亲为南陈吏部侍郎,家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不承想,南陈却被大隋所灭。
我们一家人便跟着归顺了大隋,谁知我父亲的那个主子杨谅起兵谋反,要与当今的皇上争夺天下,我爹也跟着倒霉,被削职为民。
其实,这事儿与我爹有什么关系呢?
杨谅是王,他要谋反,谁又能阻挡得了他?
而且,我爹还多次劝阻过他,他就是不听,执意要造反。
虽然我们家道败落了,贫困了些,却也还算相安无事。
不承想我哥娶了这么个女人,意狠心毒,嫌贫爱富。
当初,我们家有钱有势之时,还算说得过去,一旦败落了,她马上便露出嫌弃之色。
因为她身体欠佳,不能生育。
人家都劝说我哥把她休了再娶,可是,我哥不忍心这样做,没想到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沈光说着哭了起来。
众人听了也是嘘嘘不已呀。
众人劝说:“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太过悲伤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以后,你还会有机会报仇的。”
在众人的劝说下,沈光渐渐地止住了悲声。
封婉莹说:“夏侯哥哥,你回去和你爹说一声,让大理寺的人把唐奉义抓去,脑袋砍下来,不就得了吗?”
夏侯俨连忙摆手说:“小妹,你说错了,这事可不是那么简单。
上次我是救人,这次是杀人,那是不一样的。
而且,你们想一想那司马德戡是宇文化及手下的得力干将,而唐奉义又是司马德戡的表弟兼将领,司马德戡既然已经出头露面了,怎么可能会轻易把唐奉义交出来呢?
大理寺少卿杨约不是你舅舅吗?你们去找他或许有用。”
封婉莹摇了摇头说:“我这个舅舅我是知道的,他为人比较圆滑,也很贪财,不愿意得罪人,尤其不愿意得罪像司马德戡这种实权派的人物,因为他若得罪了司马德戡,就等于得罪了宇文化及,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他真正关心的是他们杨氏家族的利益。”
沈光说:“我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你们不用太过操心。”
众人一直喝到深夜,才散去。
沈光一个人来找王倩儿。
王倩儿一看是沈光来了,是又惊又喜。
她见沈光喝得太多了,先是打来热水,给他洗了把脸,然后,又为他沏了杯热茶。
沈光把那杯热茶喝了,心里觉得好多了。
王倩儿便问:“你这是从哪来?”
沈光便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直把王倩儿听得心惊肉跳:“幸亏有那么多的好朋友帮你,否则的话,你这次是难逃虎口啊。
你下次千万别再去司马德戡的府上了,这太冒险了。
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一介布衣,司马德戡手握重兵,骁果军训练有素,不是好对付的。
唐奉义和司马德戡是亲戚,那能一样吗?
谁不帮自家亲戚?
你一个人武艺再高,你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吗?
你去和他硬碰硬,岂不是以卵击石?”
沈光认为她说得有道理,点头表示同意:“我记下了。”
“人们常说,光棍不吃眼前亏,你怎么能逞那匹夫之勇呢?”
沈光被她说得低头不语。
第二天中午。
百姓酒馆。
酒馆里来了两个砍柴的僧人,身穿袈裟,背着柴篓,一个瘦高个,一个矮胖子。
两个人切了二斤牛肉,又点了猪头肉、猪蹄、红烧肉等,还叫了一壶酒,边吃边聊。
只听那瘦高个和尚说:“觉悟师兄,你知道吗?上次住持让我上山砍柴,我在城南三十里处,一所单独的房舍里发现新住进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那名叫觉悟的矮胖子和尚一听,问道:“是吗?觉明师弟,有人搬进来住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师兄,你有所不知,那所房舍一直是空着的,现在突然搬进来一个女人,而且,我已经观察好几天了,就她一个人住,从来也不见有男人进出。”
“果真如此吗?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子?多大年龄了?”
“她长得可好看了,如花似玉……。”觉明把那女人的长相描述了一番。
“那吃完了饭,咱俩瞅瞅去。”
“好,我也正有此意。”
王倩儿听得真真切切,记在了心里,她心想哪来的野和尚?
觉明和觉悟吃完了饭之后直奔城南而去。
夜幕降临之时,他们俩赶到了那所宅院附近,两个人隐蔽在树林里。
觉明看看左右无人,小声地对觉悟说:“师兄,就是这里,我们再等等,等到夜里三更时分,那女人睡熟了之后,我们再行动。”
“只是这里有点燥热难当,还有一些蚊虫,着实令人讨厌。”
“师兄,人们常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忍耐一下吧。”
“那好吧。”觉悟硬着头皮说。
他们果然等到了夜里三更时分。
只见那宅院里有一间房里点着灯,觉明说:“师兄,你在这等着,我先过去探探情况。”
“好,那你小心点。”
“我知道。”
觉明说着猫着腰,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