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之事，往往有始无终。

前路未明，断不能因一时冲动便追悔莫及。

萧潜摆的清自己的位置。

姜婉儿敢爱敢恨，那是她身为长公主与生俱来的资格。

可自己呢？

即便二人如今互有好感，也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可自己拿什么去回应姜婉儿？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可最起码，此刻的萧潜做到了问心无愧。

他承认自己对姜婉儿有意。

但在拥有足够的资格前，他不会做出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姜婉儿的事情。

天色渐明。

鸟雀也似乎苏醒了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老师？老师！”

萧潜只感觉自己刚刚睡着，耳边便传来谭羽的声音。

迷离的睁开双眼，和煦的阳光很暖，让他不自觉的伸了个懒腰。

宿醉的滋味不是很好受，但相比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北域十三骑，萧潜已经算是好的了。

“羽哥儿，怎么了？”

即便被吵醒，萧潜也并未有怒意。

这原本就是他正常的生物钟，哪怕睡的少了些，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老师，阿奶让您去一趟，说有话要与您说。”

闻言，萧潜拍了拍谭羽的头，浅笑道：

“好，你去告诉阿奶，我洗把脸就过去。”

冰凉的井水打消了最后的一点倦意。

萧潜猜测，谭氏也定是知道了今日将要回京，所以要与自己道别。

当他走入卧房，见谭氏靠在床头，精神多少还是有些萎靡。

没办法，昨天刚刚受了惊吓，再加上她年纪太大，想要恢复也是需要一段时日的。

“阿奶，您找我？”

“嗯，来，坐下说。”

谭氏将萧潜叫到了床边坐下，而后拍了拍他的手，喃喃道：

“你应当也知道了我们今日即将启程的事情吧？”

闻言，萧潜点点头。

谭氏叹息一声，苍老的面庞带着几分释然的神情。

“说实话，老身本以为会老死在这苏县。”

“就想着能多撑几年，看着羽哥儿长大，娶妻生子，平安度过一生。”

“许是造化弄人，这终究，还是逃不过那等是非之地。”

萧潜静静的听着谭氏的感叹。

他不知那皇室秘闻究竟是什么，更不知羽哥儿身为皇子，为何会流落民间，还被谭氏照料。

但通过先前一些见闻，他可以断定，谭氏与当今陛下和皇后私交很好。

而她的夫家，却不知因何被灭了满门。

这其实很矛盾，也是萧潜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按理来说，谭氏与皇族应当有怨才对，哪怕她得到了母族的庇护，没有遭受牵连，可夫家被灭门，她怎会一点怨恨都没有。

而且还带着皇室血脉来到了苏县隐姓埋名。

“萧公子，有些事情，本不该与你言明。”

“但你先前曾答应过老身，若有一日，羽哥儿有难，你定会竭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