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总要让你心中有个考量才好。”
“其实……羽哥儿不仅仅是皇室血脉,更是我的外孙。”
“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女儿,与当今皇后乃是堂姐妹。”
“她们二人自幼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要亲。”
“只可惜……”
说到这里,谭氏的眉宇间出现了几分怒容,语气也冷冽了几分。
而后所言,更是为萧潜解开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我夫家位极人臣,乃是大夏四公之一。”
“只可惜,他从来都不是个本分的人。”
“明明这一生享尽了荣华富贵,眼看可以安度晚年,圆满度过一生,却偏偏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陛下是何等雄才,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我还记得那一晚,整个国公府充斥着肃杀之气,血染红了整个院子!”
“可笑的是,动手之人并非陛下。”
“而是我夫家的那些同党!”
“他们已然察觉陛下知晓了他们暗中搞鬼,便想着找个替罪羊。”
“我夫家贵为国公,用来替他们挡灾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正所谓树大招风。
萧潜不知那位国公究竟想要图谋些什么,但与他合谋之人,想来也都不是什么轻与之辈。
不然又怎会将一位国公推出来挡灾。
讲述到这里,谭氏已经有些泪眼婆娑,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萧潜知道,她定然不是在惦念夫家。
好好的国公府,可以说全都葬送在了那位国公手中。
这样的人,也并不知道谭氏惦念。
果然,随着谭氏一滴清泪滑落,喃喃开口道:
“就是可怜我那女儿。”
“国公府被屠当晚,她好不容易从宫中带着孩子回来探亲,怎料却遇到了这等祸事。”
“为保我与羽哥儿平安,她不顾危险,与那些乱臣贼子周旋,这才争取了一些时间。”
“可我带着羽哥儿逃离国公府后,却清晰的听到了她的呼救与哀嚎!”
“你能想象出,她在临死前,究竟遭遇了些什么吗?”
谭氏的语气又从悲伤转变成了怨毒。
看那紧握的双手,紧咬的牙关,不难得知,她心中并非没有怨恨。
只不过不是对当今陛下的,而是那些屠了国公府满门的罪魁祸首!
“阿奶,还请不要动气,你的身体经不起这般起伏。”
萧潜连忙端来一杯水,将谭氏扶起,轻轻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谭氏接过杯子却没有喝,沉默良久后,才算平复了一些。
随着她的继续讲述,萧潜得知了全部的前因后果。
为了不被贼人追杀,谭氏不得已,带着年幼的羽哥儿一路奔波,来到了苏县,投奔年轻时的至交好友,也就是那位已经过世的韩老教瑜。
途中,她也先后遭遇几次截杀,却都被及时赶来的宫中暗卫所阻。
谭氏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更明白那深宫之中是个怎样吃人的地方。
羽哥儿这么小便没了母亲的庇护,若是任由他回去,还不知明里暗里会遭受多少屈辱。
即便有皇后照料,但终归会有疏忽。
谁知那些贼人会不会胆大妄为到入宫行凶。
若当真如此,还不如就此远走高飞,远离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