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让孩子们先读书，我们去偏房详谈。”

“不必。”李戮玄坐在一边，将手中糕点推到李露和李思面前：“不就是些朝中事和兵事么？她们也总会接触到这些的，这世道既然要乱，那早知道些龌龊之事，没什么坏处。”

“...这，也是。”林闻达放下手里的书，说道：“我一上朝回来就跟孩子们说了，圣上亲自开的口，要放你出来，她们今日的书都念不进去，一直在等你。”

“你这么说，我倒有些后悔自己当年没拜个师门了。”李戮玄笑了笑，问道：“朝中对于辽沈边患，是如何说的？”

“说是季广之贪功冒进，大意分兵，临阵遇敌自乱阵脚，不支援友军，导致全军大败，而秦观铁和林预危两人临危不乱，败中有序，保住了不少溃兵，季家已经下狱，若不是圣上身子出了问题，早就批红给斩了。现在辽沈是由秦观铁为总镇总兵，林预危为都统制。”

“...难怪了。”李戮玄沉思片刻，起身揉了揉两名弟子的脑袋：“师父可能还要忙些时日，你二人在林师父家里好好念书，修行也不要落下，可记得了？”

“记得了！”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李兄你...难道辽沈情况并不是这两人所报？”

“岂止不是，这军情纯属胡说，我这番进牢，倒也是赶得巧，碰上了。”李戮玄冷笑道：“且待我探个明白去。”

“不是说仙凡有别么？”

“这倒确实，可辽沈一役是有那黯星教出手在先，我此番也只是打探一下。”

“既然如此，那便交给我吧。”林闻达拱手道：“李兄不方便干预，我这言官却是正好，想必监武司也不会管到我这个尽职的言官身上。”

“唉。”李戮玄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还是那初代尊主太不食人间烟火，生在这世间，如何能超然于外呢？”

“李兄，还有一事。”

“哦？何事？”

“建王和越王薨，国本未定，我这几日也在忧虑，不知该荐哪位宗室子弟。”

“这事也是那黯星教出手，他们执意要打破仙凡之别，搅乱世间...我想也该告诉那些迂腐的老东西，监武司该变变规矩了。”话音落下，李戮玄走出了房间，再看时，已经消失了。

“黯星教，监武司...这天下已经够乱了，唉...”林闻达长叹一声，颓然坐下，看着面前的宗室名录发呆。

明京，某处漆黑的地牢内。

常念只觉得自己眼上蒙着的布被人解开，他睁大了眼睛想看看四周，却被粗暴地扳正脑袋，随后又被人将头按在了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血从额前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光线也太暗了，根本看不清对面坐着的是谁，只能看到他一身红袍，刺的人眼睛疼。

“你说...你是从关外来？是季广之麾下广字营的挂名行军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