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沉默不语,只是努力想看清这红袍大人的面容,可他看到的,只有自己血的颜色。
“好刁民,老爷在问你话!”那将他从狱中领出来的老汉一脚踹在他背上,将他再度踹倒在地。
“其实刚进京城的时候,我就听到了...我听到有人在议论,说关外大败,全靠秦林两位总兵才保住溃兵,退守辽沈...甚至还有说书人说着季将军害国误民的故事。”
“你...”老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红袍大人抬手制止了。
“让他说。”
“你们这么怕我告上去,是因为你们和那俩个畜生,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呈给宫里的战况战报全是假的,我若是捅到皇上面前,你们这一众人都保不住命,对吧?”
常念咳嗽几声,继续说道:“所以你们直接就拿下了我,将我发往大牢...我入城后直接去的兵部衙门,能直接将我绑了关起来的,可是兵部董尚书当面?你伪造军情,欺君瞒上,就不怕死么?”
“本官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好话,结果一派胡言。”还穿着大红朝服的董千机冷笑一声,说道:“辽沈现在是秦观铁把持,你既然是广字营百户,就算你能躲过兀满追兵,又如何能从辽沈中走脱?又如何入关?”
“谁说...谁说你爷爷我走的辽沈?”常念抬起头迎着光直视董千机:“老子可不是那俩个没卵的怂货,老子一路杀到了宁河,捅了也哈鲁腚眼子,再从勾丽白头山城往全南道登船,这才走海路回的大昭。”
“嘴倒是又臭又硬。”董千机皱起眉头:“都打探清楚了么?只得他一人?”
“对,只有他一个,花了笔银子让丐帮的人盯了一阵子,也没惊动鹞子窝的人。”
“既然如此...给他扣个闹事流民的由头,让大理寺审的时候打杀威棒下手重些,做个失手打死的场面便是。”
常念并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董千机,嘴唇都咬出血来,他只恨自己的香瓜锤不在手边,不然一锤就让这狗官脑浆迸裂。
“倒是瞪着一双驴眼...老爷,我听说关外的这群人都是和蛮子生出来的杂种,如今一看眼大如铜铃,却也有几分蛮像,打杀了反倒是便宜他了,只是九千岁爷爷那边...”
“厂公那里我自会去说,倒是你这...”董千机撇了一眼自己的管家:“到底我是你的老爷,还是厂公是?”
那老汉跪在地上,连连告罪:“老爷莫怪,老爷饶恕则个...”
董千机正要开口,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却忽然传入耳中:“放心,就算你家老爷饶了你,我也是饶不得你的。”
“谁!?”董千机惊呼一声,大声喊道:“来人!有刺客!”
“别废力气了。”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飞身落在几人中间,他手指轻轻一弹,几道银光散开,精准地扎入了那管家还有其余两名精壮家丁的某处穴位,这几人应声倒地,连哼都哼不出来。
“外面院子里的此刻睡得正香,大抵也是听不见你叫喊的。”
“我...我是朝廷命官...莫要,莫要放肆!”
“哦?董尚书谎报军情,给阉人当狗,还残害这位边军将领,这些事可比我做的要放肆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