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姐姐说再泡两日您一定醒,李思听了就一直吵着要见您,我骗他说您醒了但还没好利索,离不得这药浴桶,还给他下了令,要破一百三十五穴才许他来见您。”
“今天徒儿出去上街的时候看到了从前阿爷总是带我们去看的那家皮影戏,那皮影戏小院跟前的果子都没变,还是以前的味道,等您醒了徒儿带您去。”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徒儿跟您保证,是一时想起了以前才回来迟了,幸亏药房的银二掌柜一直在等徒儿,您不会怪徒儿加药迟了些吧?”
李露边说边将药包撕开,把里面的药粉撒入木桶中,同时以真气催动水流转动,将那些药粉尽快融化。
“您出去的这近一年里,徒儿跟着绫罗姐姐学了好多东西,窍穴也开了不少...”
“还学会对师父说谎了,是么?”
忽然听到这有些严肃的责备,李露吃惊地抬起头来,正好撞上桶中李戮玄威严的目光。
“您...师父,我...”李露从未见过神色如此严厉的李戮玄,下意识地往后躲。
“身上血气这么重,还都是同一种腥味儿,没任何其他分别,是一个人的吧?可是将他折磨之后再杀的?”李戮玄神色凝重,从桶中探出小半个身子,一把抓住李露的肩膀。
“我当初受你祖父之托收了你们姐弟二人,是说的教你们些存身的根本,但可没说要让你虐杀他人!”
“我没有,我没有的...”李露连连摆手。
“那这血腥气作何解释?”
“...这,是那恶人的!”看着李戮玄脸上失望的神情,李露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忽然甩脱李戮玄的手,从怀中掏出两块牌子。
一块儿变形严重的金牌,一块儿完好的银牌。
“是那银鹞子!徒儿杀的不是人,是禽兽,是畜生!族叔,阿爸,阿爷,都是被他们严刑拷打至不似人形的!”
李戮玄本已准备好的说辞像是失了靶子的箭,他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李露眼角有泪水滑落,他终于还是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道:“刚刚是师父错怪了你,别怪师父。”
李露低低地嗯了一声,忽然又问:“绫罗姐姐说有个很坏的恶人想占师父的身子,现在那恶人没了么?”
“我说谁能压制那空玄,原来是她...你绫罗姐姐此刻在这百川汇么?”
话音刚落,门后传来了那熟悉的调笑声:“哟,就顾着担心自己的小徒弟,倒是忘了姐姐我费劲把你捞回来了?”
绫罗天说完推门进来,看着重新缩回木桶只剩了个脑袋露在外面的李戮玄,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这次怎么那么不小心?能让黯星教的人连阳神都种进内景去?”
“...碰上了黯星教的上师,还是逼近真仙的那种,是我疏忽了,那阳神呢?”
“被我用极欲绫罗法里最高深的残梦幻幽困在了专门为他织造的幻境中,这是以他内心最深处的遗憾编织的,就算他真的有能看破的大境界,走出来一层,那已经崩溃的幻境又会根据另一种情绪重新编织一层,真若想脱困,他得将七情六欲都看破一遭才行。”
“所以他还在我内景里,只是若他不能看破七情六欲,便永远无法恢复意识,对么?”
“对,本门记载里还没有什么人或者说仙能真的走到看破七情六欲这一步的,所以接下来只需要想法子处理掉你体内那几万的怨魂聚集而成的阳神之力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