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玉面小郎君,侯高飞。”
秀才也有样学样道:
“天权星,孙文兴。”
骆轻舟闻言面露惊奇,“既然二位有诨号,难不成是江湖人?”
这回轮到胖子意外了,若是普通百姓,应该不会知道诨号一说。
男子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实不相瞒,骆某也曾跟人学过些拳脚功夫,知道江湖上出名的好汉都有自己的绰号。
他们个个武功高强,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骆轻舟一通夸,反而把胖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有个屁的名气,武艺连三流水准都没有,若是配上那把火铳,倒勉强可以够到二流。
想到这,侯高飞清清嗓子掩饰尴尬,“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骆轻舟继续问道:
“不知二位因何罪名被抓进大牢?”
“杀人。”胖子语气笃定。
“失敬。”骆轻舟赶忙抱拳。
胖子摆摆手,正色道:
“骆兄弟,你真就如此信得过聂捕头吗?”
提及聂远,骆轻舟脸上立刻多了几分尊敬,他盘膝坐好,认真道:
“聂大哥虽然只是个捕头,却是武举人出身,上阵杀过敌,是个爷们。
他体恤民情,肯为百姓伸冤,泗丰县很多年轻人都以他为榜样。
像是刚才那个狱卒,就是受他影响,才没像其他狱卒那样收授好处。”
“原来如此。”
胖子转过身,透过栅栏看向远处那名年轻狱卒。
其余狱卒都凑到一起喝酒聊闲摇骰子,唯独他自己按部就班查看牢房,显得格格不入。
与此同时,县衙后堂。
忙活了一天的聂远刚好碰到满身酒气的知县,在田参的搀扶下,二人有说有笑。
聂远走上前,规矩抱拳道:
“大人。”
看到他,知县原本的笑容戛然而止,沉声“嗯”了一下,继续朝远处走去。
“大人,骆轻舟的案子……”聂远继续追问。
知县回过头,面带不悦,“不是已经判了吗?”
聂远依旧低头抱拳:
“大人,此案疑点重重,请再多给我些时日查明真相。”
“查查查,这都三个月了,你查出个什么来?
上面要我尽早发落凶手,他又已经签字画押,此事算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知县气不打一处来,推开一旁搀扶的田参,快步走向聂远,继续道:
“聂捕头,本官一向很敬重你。你我都是举人出身,你做过游骑将军,论品阶,比我这个县令还高半品,可为什么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你自己不明白吗?
贞娘案已经结束,判决文书也递交刑部,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跟先前争地案、鱼塘案不同。
你要再查下去,对谁都不好,难道你连捕头都不想干,想当狱卒、更夫?”
聂远紧紧抱拳,头低到不能再低,但声音却无比洪亮: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大人,这可是您当年亲口说的。”
“你!”
唐知县指着聂远,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狠狠一摆手道:
“骆轻舟三日后问斩,这是刑部定下的,就算齐国公来了,也不可能更改。”
说完,愤然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