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派不上丁点用处。
黑无常看了眼空落落的座位,确定判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后,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乖乖认了,等你上去后,多行善事,罪业自然就会变轻。
平时多给自己烧些金银存上,以后下来,能免遭不少罪。”
齐玉壶闻言睁大双眼,问道:
“你为何要帮我?”
他虽然这么问,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对方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简直与阳间那些官吏别无二致,他们要的东西无非两样:
权和利。
胖子露出瘆人笑容道:
“范某只不过是想劝人为善罢了,这世上少一个坏人,便可少许多冤孽,我们也能轻松不少。”
“是是是,范兄高义。”
齐玉壶陪笑奉承着——对方就连虚伪做派都一模一样。
作为纨绔子弟,齐玉壶该有的场面话一点不能少,此刻也不害怕了,站起身拱手道: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不敢当,范无咎,道上唤我八爷。”
“哦,范大哥,待小弟回去后,定要给你建庙宇,烧纸钱,以答谢今日救命之恩。”
“哎呦,那可使不得。”
胖子连连摆手拒绝,但脸上却笑开了花。
齐玉壶见状内心愈发踏实下来,不怕对方为了利益帮自己,就怕他什么也不求。
说话的功夫,判官从后堂返回。
仅一步,就迈过数丈间隔,瞬间出现在齐玉壶面前。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心中有了计较的齐玉壶再没了惧色,挺直腰板道:
“没错,是小爷做的,人是我掐死的,尸体是府上下人抛的。
骆轻舟无意中撞见了,所以让他做了替死鬼。”
“既然认了,便签字画押吧。谢必安,拿文书来。”
判官吩咐一句,头戴“一见生财”高帽的白无常捧着托盘走了过来。
齐玉壶拿起盘中毛笔,干净利落在罪书上签下名字,而后道:
“好了,现在送我还阳吧。”
胖子捧着对方的罪书,头也不抬道:
“好,现在就送你回去。”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燃起耀眼火把,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突入起来的光亮让齐玉壶眯上双眼,等他适应后,骇然发现所有人都似笑非笑望着他。
这场景,可比真的阴曹地府要恐怖百倍。
“你……你们……”
齐玉壶已经惊骇到说不出话来,在明亮火光下,在场人的妆容显得极为劣质。
尤其是那所谓的“贞娘”,长发底下竟顶着一张男人脸。
胖子打了两个响指,将男子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陈公子方才签字时,应该是你这辈子最爷们的一次了吧?”
“范……”
齐玉壶下意识要称呼对方,紧接着意识到可能连名字都是假的。
他冷静下来,环顾一眼四周,冷笑道:
“你们之中连个当官的都没有,难道想靠这种装神弄鬼的手段定了小爷的罪?”
紧接着,他便大声喊道:
“唐成,唐成你在哪,快给小爷滚出来!”
“泗丰县公堂,岂容你随意喧哗!?”
县衙后堂传来一声威严怒斥。
身穿绿色官服的泗丰县县令唐成,带着一干衙役来到堂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