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壶再次苏醒时,发现自己依旧身处阴曹地府中,之前的一切并不是梦。
他不敢看身旁的“贞娘”,也不敢看呗砍了头的骆轻舟,自己耷拉着脑袋,刚才硬气劲荡然无存。
判官坐在公案后,沉声道:
“贞娘,你且实话讲来,究竟是谁害了你的性命?”
贞娘指了指一旁齐玉壶,并未说话。
“贞娘,你为何不说话?”判官再次开口。
旁边白无常上前一步,行礼道:
“回判官大人,我二人是在河边拘到她的魂。
她的尸身已被河中鱼虾啃食,从脖子到胸腔毁去大半,说不出话来。
下辈子兴许连人都做不成了。”
判官闻言愤然拍下惊堂木,吓得堂下犯人一哆嗦。
“好你个齐玉壶,不仅害人性命,还要毁尸灭迹。来人,把他给我丢进油锅!”
“大人息怒。”黑无常赶忙上前一步,“贸然用刑,恐难以服众啊。”
齐玉壶忙不迭点点头,感激看了眼对方,而后壮着胆子道:
“判官大人,她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害了她的性命?”
贞娘闻言豁然转身,一双死鱼眼狠狠盯着对方,本就抖成筛子的齐玉壶这会儿都快尿裤子了。
贞娘步步逼近,齐玉壶吓得一点点往后退。
就在他要叫出声时,对方突然伸出惨白手掌,手心位置正托着一枚碧玉戒指。
看到戒指,齐玉壶只觉得头皮都快炸了。
若说之前还有怀疑,那此刻他十分确定自己就身处阎罗殿中。
贞娘手中的戒指,正是他当晚不甚被撸走的那个。
这是齐家家传之物,自十六岁起就一直戴在他手上,绝不会认错。
“谢必安,将证物呈上来。”判官吩咐一句。
白无常接过戒指交到公案是,判官一边仔细端详一边道:
“齐玉壶,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认不认罪?”
“大人,小人冤枉。”
尽管心中不抱什么希望,齐玉壶还是一如既往不见棺材不掉泪。
判官彻底动了怒:
“眼前证据确凿,居然还死不认罪?来人,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说话间,抬起手就要给对方定罪,身形略胖的黑无常见状连忙拦在齐玉壶身前道:
“大人息怒,容我劝劝他。”
说罢,转过身凑到男子身边,小声道:
“要我说,你就认了吧,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你福报未了,我们没办法抹了你的阳寿。
今晚过后,你继续回去做你的大少爷,说不定还能活到接替爵位那天,但你要是继续负隅顽抗,那就不一样了。”
“会怎么样?”
齐玉壶小心问道,他见对方一再帮自己,此刻已经逐渐放下戒心。
胖子故意偷摸看了眼判官,蛊惑道:
“既然能逮你来,必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
不怕告诉齐公子,咱们地府有个宝贝,名曰业镜,可显生前善恶。
只要做过坏事,哪怕小到踩死一只蚂蚁,里面也照得清清楚楚。”
胖子说到这,齐玉壶脸色已经有了变化,眼中透出挣扎。
就在这时,后堂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将他吓得一机灵。
堂内几人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判官起身朝后堂走去。
胖子趁机道:
“听见没,里面已经在搬镜子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地府会给罪人改过的机会,一开始不会动用法宝,但像陈公子这样的硬骨头,倒也少见。
范某最后给你提个醒,业镜是给死人用的,一旦被它照过,甭管寿元用没用尽,你都还不了阳了。
若再继续执迷下去,谁也救不了公子。”
此时齐玉壶已经满脸恐惧,眼前的一切,由不得他不信。
任他生前是齐国公之子还是太子,到了这,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