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或喜悦或沮丧。
有饱读诗书又性情孤傲的主,在看到自己名字后,嘴角微微翘起,似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若是不幸落榜,当场兴许表情平静,不屑一顾。
等回到客栈里,必定喝得酩酊大醉,用毕生所学控诉世道不公。
读书人便是如此,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侯高飞自下而上一个个找名字,每次略过一个,心里就失望一分,同时又带着一丝侥幸——万一在前头呢?
如此周而复始,简直比孙文兴这个正主还要煎熬。
到最后,终于在靠上位置瞧见了一个不算熟悉的名字:孙德柱。
这是赵极给秀才起的假名,方便制作文书路引参加科考。
看到名字后,侯高飞先是不可置信拍了拍脸颊,紧接着面露喜色喊道:
“中了!”
旁边几名富商装扮的人闻言立刻围了上来,问道:
“恭喜小兄弟高中!敢问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家中高堂可在,是否婚配?”
之后不等回答,便七嘴八舌介绍起了自家闺女。
侯高飞不胜其烦,随口敷衍几句将他们打发,而后快步朝皇子府走去。
推开门,胖子兴奋道:
“三弟,你中了,第二名。”
“哦。”秀才应了声,递过一块瓜,“二哥,这瓜忒甜,你尝尝。”
“三弟,你高中了,不高兴吗?”
“意料当中。”
孙文兴随口说着,继续低头啃起瓜来。
侯高飞张了张嘴,看向一旁李环,后者笑着开口道:
“二殿下已经派人来传过消息了,当时秀才跟疯了一样,大笑着跑了出去,而后就传来落水的消息,等我们给他捞上来才恢复正常。”
孙文兴这时抬起头,咧嘴朝胖子笑了笑。
想想也是,他考了这么多年都没中,如今一下子成了第二,不仅可以衣锦还乡,还可能迎娶心心念念的意中人,怎么可能那么平静。
想到这,胖子坐到床边,拍着兄弟的肩膀道:
“三弟,恭喜你,终于可以回去见邓姑娘了。”
本还没心没肺的秀才一下红了眼眶,垂下脑袋,重重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红柳院外,程岱宗依旧死守着大门。
日近晌午,一抹熟悉的石榴红映入眼帘。
少年犹豫一下,走上前去,生硬开口道:
“秦青还没回来吗?”
女子转过头,见是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程岱宗这才仔细打量起女子,对方很美,比他生平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美。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少年赶忙移开目光,沉声道:
“你在院里是做什么的?”
“姑且算作是打理红柳的吧。”女子柔声开口。
“原来是花匠……”
少年嘀咕一句,继续道:
“红柳院里住着坏人,他们害死我们镖局不少人,你还是早点离开这比较好。”
女子好奇看着少年,目光始终柔和,后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匆转过身。
走出五六步后,少年脚下一停,开口道:
“我就要离开京城了,如果姑娘见到秦青,麻烦帮我传句话。
金门镖局的债,我早晚要讨回来!”
说罢,大踏步朝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