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文兴的话,侯高飞放下书道:
“咋,他求你了?”
“那倒没有,是我自己的意思。
我觉得他挺可怜的,自小没了娘,孤苦伶仃一个人。
咱能帮一把是一把,至少给他找个谋生的活计。”
侯高飞笑道:“这天底下的可怜人多了去了,你都能帮得了?”
秀才也知道那不现实,不过还是目光坚定道:
“既然我要入朝为官,便应该先天下之忧而忧,尽可能帮助更多人。
长孙兄弟会读书写字,若只是当个乞丐,未免太可惜了。”
“可以。”
胖子再度低下头,看起了书。
“二哥你答应了?”
孙文兴微微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要好好费一番口舌的,至少不该这么轻松。
他还想问些什么,李环开口道:
“三弟,论学识,你是我们里面最高的,论品阶,同样如此。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做兄长的只会支持。”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能有如此报复,我们甚是欣慰。”胖子附和道。
虽然二人都同意了,但孙文兴总觉得他们语气有些敷衍。
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所以然,便拱了拱手道:
“二位哥哥早些休息,小弟先告辞了。”
两人皆是“嗯”了一声,一个继续闭目打坐,一个低头认真看书。
直至秀才关上房门,脚步远去,两人才不约而同看向对方,会心一笑。
次日清晨,李环正在门口给马匹套车,身后不远处,一身补丁的长孙透死死抱着柱子,说什么都不愿松手。
秀才死命拽着他,奈何手无缚鸡之力,一时无法让对方挪动分毫。
“长孙兄弟,你听我说,到了潜州,我请你吃饭,再给你买身新衣裳。”
“不去,打死都不去!”
“你怎么这么执拗?你会读书写字,为人也机灵,就算做不成文人,到有钱人家去抄书,也比当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丐强。”
“别的地方都成,就潜州不行。”
年轻人身体紧贴在柱子上,如同壁虎。
侯高飞幸灾乐祸道:
“你那么不愿意去潜州,莫不是欠下风流债,怕人讨要?”
“小爷我现在还是童子身,倒是想欠风流债。
潜州有三个地痞,经常找我麻烦,我气不过,把他们的房子给烧了,一路逃到芦州来。
这会儿他们肯定满世界找我呢,若就这么回去,铁定没命!”
“这你可以放心,瞧见我李哥腰间那把剑没,可不是摆设,正经见过血。
你口中那些地痞无赖,捆在一起都不是对手。
别说李哥了,就是我跟秀才出手,也能比划比划。
你把心放肚子里,有我们在,没人动得了你。”
见胖子如此信誓旦旦,长孙透缓缓松开手,看了眼李环那把宽大佩剑,又赶忙收回目光。
他原来以为这是一群有钱的富家子弟,没想到个个不是善茬,听意思手上还沾过人命,自己这回算是误上贼船了。
见年轻人眼中隐隐带着怯意,胖子继续逗弄道:
“知道我们这里面最厉害的是谁吗?”
长孙透小心摇了摇头。
侯高飞突然一把搭住他的肩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