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昨儿个你看得起劲的南宫大姐,她可是千面妖的徒弟。
千面妖听说过吗?专门剥人皮制作面具。
每一张面具就是一个大活人,而他足有一千张,吓不吓人?”
长孙透缩了缩脖子,大白天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虽然明知不该招惹那女子,但好奇心促使他偷偷看了眼南宫姿意,谁知对方好像注意到他的目光,瞬间转过头来。
年轻人吓得差点叫出声,赶忙收回视线,本就矮小的他此刻近乎整个缩在胖子怀里。
侯高飞朝南宫姿意笑了笑,低声编排道:
“长孙老弟,实不相瞒,不但你害怕她,我们跟她走了一路,心里还是发怵。
她们门派擅长易容,天知道这副体面皮囊下藏着怎样一副躯体。
兴许是一个人老珠黄的徐娘,又兴许是年过七旬的老太,胸前看似挺拔的一对,早就垂到了肚皮上。
哦对了,说不定她压根就不是女人,毕竟她师父就好这口,当年女扮男装,霍霍了不少唇红齿白的小公子。
年纪还没你大,你可别招她。”
长孙透已经完全被他唬住,咽了口唾沫道:
“多谢侯兄提醒。”
“叫侯兄多见外?你也跟秀才一样,管我叫二哥,李哥是老大,你年纪最小,排老四吧。”
“好的二哥。”
长孙透眼中隐隐透着激动,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以兄弟想称。
收拾妥当,五人上路。
有胖子警告在先,长孙透没敢选更舒适的马车,而是跟李环同乘一匹马,骑了三五里,屁股渐渐开始疼起来。
长孙透自小在乞丐窝里长大,跟野狗抢食吃,自是没什么营养。
平时看着觉不出来,如今被李环一衬,仅是小一岁的他看起来瘦得跟鸡仔一样,在乞丐里也是受欺负的那个。
出了芦州城,望着沿途景色,长孙透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他是第一次骑马,平日看到官老爷坐在高头马背上,扬着马鞭驱赶挡路百姓,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哪怕如今切实坐在马背上,长孙透还是将自己当成一滩不堪大用的烂泥。
老乞丐跟他讲了不少王侯将相的故事,他也曾梦想自己有一天能身居高位,可风餐露宿很快将他打回原状。
长孙透沉浸在短暂的快乐中时,前方道路上突然出现几骑拦在路中间。
李环勒住马匹,神色凝重,长孙透见状心中也跟着升起一股不妙。
前方拦路三人皆是带着斗笠,腰佩长刀,身下一水儿的黑马。
马毛光滑如缎,足足比他们的座驾高出半个头,仅是气势就压过不少。
李环一手按刀,朗声开口道:
“敢问三位缘何拦路?”
“有人花钱买你们脑袋。”
为首男人沉声说完,甩动缰绳纵马朝几人冲撞而来。
李环见状右手抽剑,左手揪住长孙透后脖衣领。
使了个巧劲一甩,本就不重的年轻人直接被甩到后方马车上。
侯高飞焦急的声音传出:
“长孙老弟,带着南宫大娘赶紧走,她有伤在身,此处有我们挡着。”
胖子说完,车厢内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李环此刻已与三个戴斗笠的汉子战在一起,刀剑碰撞不绝于耳。
面对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长孙透无暇关注车厢里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愣神时,一柄钢刀直直朝此飞来,不偏不倚擦着他脑袋飞过,钉在车厢厢壁上。
长孙透不会驾车,在本能的驱使下,他死命抽打缰绳让马匹动起来。
两匹快马拉动的马车朝前驶去,不要命的气势连三名骑黑马的汉子都不敢阻拦,只能让开位置任由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