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您呢？”

“造化功童子身才能练，你师父我半路出家，年轻时也是个翩翩少侠，少不了被那些女侠仰慕。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不拘世俗，老夫早早破了身，想学都学不了。”

老道说这话时，语气不见丝毫遗憾，反而捋着胡须一脸自得。

李环后悔自己多余问这一嘴，转移话题道：

“师尊，弟子早就听闻师叔大名，他是诏国仅存三位武圣之一，想必一定很厉害吧？”

听徒弟提及师弟，张怀谷脸上笑意就没那么多了。

他沉吟一会儿，开口道：

“你师叔他确实悟性极佳，但刚上山时呆呆傻傻，不如为师机灵，学东西也慢。

后来不知怎么就突然开窍了，据说是做梦梦到了祖师爷提点……

为师喜欢清净，便没与他争那掌教之位。”

老道说这话时，总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

古往今来，往往争不到的人才会这么说。

若是真不在乎，哪里会无缘无故提及？

李环猜到了师父的窘迫，没再继续追问。

老道得了闲，发现二人聊天不知不觉被带歪了，立刻又板着脸道：

“徒儿，你先前入魔那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为师教给你的是道家正统内功，还演示了几招丹剑给你防身。

你就算再怎么堕落，也不能将道家功法给练到走火入魔啊！”

李环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将转投宋玉门下的事告诉师尊，一时有些尴尬。

他拜了老道在先，在未得对方允许下，又拜了宋玉，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虽然李环不算江湖人，却也知这是江湖上一个忌讳，于是连忙行礼告罪道：

“师尊恕罪，徒儿这一路艰难险阻，幸亏青玉剑宋前辈出手相助，这才幸免于难。

宋前辈见弟子尚有几分天资，便垂青收我为徒。

弟子本想先向师尊请示，可当时情况危急，若无一技傍身，等不到见师尊弟子就死在半道了。

两相权衡后，弟子只得先斩后奏，还望师尊莫要见怪。”

李环骑在马上，一揖到底，看起来颇具诚意，老道见状笑骂道：

“你小子，哪学来这么多花花肠子？你这哪里是向为师请罪，分明是在问罪。”

“弟子不敢。”

李环头垂得更低了，嘴角却是带着笑。

老道并非不讲理的人，他一走就是十年，杳无音讯，就算是婆娘也要改嫁了。

何况宋玉还在危难中相助，确实比他这个师尊靠谱不少。

“拜了便拜了吧。”老道将事情一语带过。

“宋玉也算江湖上一代人物，有他教你练剑自是再好不过。

难怪为师当日观你剑法与我教的大有不同，确是上乘剑法无疑，却看不出具体门路，原来是出自那个门派。”

张怀谷捋着胡子嘀咕一阵，他对凌云派也只是略有耳闻。

“徒儿，当日我看你境界不到二品，招式间却可自带剑气，想来是那兵器之妙，可否借为师瞧瞧？”

张怀谷再次开口，李环毫不迟疑取下佩剑，双手奉上。

老道接过长剑，拔出仔细端详一会儿，突然笑道：

“哈哈，果然如此，看来我见面送你那柄越亡，终究还是小气了。

等我下次回伏龙山，定要将你师叔那把七星龙渊取来给你。”

李环听着师父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有些疑惑。

老道却是没解释，将剑入鞘交还给他，只道日后他自会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