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兴和长孙透聊得热闹,李环与侯高飞却没什么兴致。
一个两眼空空,兴许是在想媳妇,另一个则时不时拿眼神打量孙文兴的背影,眉头不自觉皱起,似乎在想什么。
自打离开潜州城后,萦绕在李环心头的猜想迟迟没退去。
秀才背对着自己,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书生。
可他的身段,分明像极了当日出手相助的神秘人。
“莫非是我猜错了?”
李环低声嘀咕一句。
三人一路走来,同生共死,已与亲兄弟无异。
如果对方真是那神秘人,没道理瞒着他们。
想了半天,实在没个头绪,李环朝身后望去。
由于一行人众多,他们买了两辆马车。
一辆用来给南宫姿意休息,由杨承燕看护,另外还有一大箱金银珠宝绑在车尾。
这些银子是用来安顿那些孩子的,连一向贪财的胖子都没有打主意。
另一辆车,塞满了从潜州城带来的小叫花,此刻他们都换上了新衣裳,原本营养不良的面色这段时间也渐渐变得红润。
除了身形依旧比同龄人略显瘦小,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是小乞丐了。
孩子天性好奇,路上看到什么新奇事物都不免一阵叽叽喳喳。
好在里面有个孩子王,不时出言阻止,才不至于吵得人头疼。
李环放慢速度退到车旁,歉意朝驱车的老道一笑道:
“有劳师尊了。”
老道拿着个水囊,里面灌满了酒水,一边驱车一边时不时来上一口。
见徒弟过来,突然毫无征兆出手,给了年轻人一个脑瓜崩:
“你小子,我差点给忘了,老夫好歹也是道统响当当的人物,你怎么就练了那走火入魔的功法?”
李环摸着额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师尊,弟子真没有刻意去练,许是胜敌心切,不自主就走岔了路。”
老道却是不信他这些,直言道:
“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这入魔的本事已经十分纯熟。
若不是还有一套内功护住心神,早就迷失了。
那造化功虽厉害,却也不能万能的。
若你继续剑走偏锋,一意孤行,早晚要惹出祸来。
到时你师叔要是执意要杀你,我可拦不住。”
老道说完,喝了口酒。
李环一直对自己打小修炼的功法好奇,此刻顺势道:
“师尊,这造化功弟子修了十几年,已隐隐觉察到妙处。
不知其从何而来,修至大乘又会有什么神奇变化?”
“老夫出身伏龙山,教你的自然是道家正经法门。
这造化功要求严苛,非童子之身不能练,身体太好也不能练。
咱们伏龙山百年间,也就只有你符合条件,再往上,就是你的师公我的师父了。
他老人家活了一百五十岁,全因这奥妙功法。
你若是有悟性练到大成,说不定比他老人家活得还久。”
李环闻言不禁好奇道:
“师父是说,连师公都没能练至大成?”
张怀谷摇摇头,略带遗憾道:
“此功算是我伏龙山第一神功了,只可惜自玄真派成立以来,一直无人参透全部。
你师叔张怀虚算是同辈里悟性最好的了,只可惜他自小身体像牛犊子一样强健,无病无灾,自是无法修习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