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贤,其中也不乏贪财者。
对于这种事,我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无碍江山社稷,贪便贪点,陛下也是这么想的。
但兵器一事兹事体大,若真有人以次充好,鱼目混珠,枉顾国家安危,那便休怪老夫不顾同僚情分了。
就算是儿子犯了此等罪事,我也会亲手将其送上刑台。”
韩昌自顾自说完,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抬头望去,讶然发现大儿子正站在门口,一脸惶恐望着自己。
“爹,我咋了?”
韩文博是来喊几人吃饭的,不料刚走到门口,就听老爹要送自己上刑台。
他横想竖想,就连小时候偷偷往别人裤子里放洋辣子都想到了,愣是想不起自己犯了什么杀头的死罪。
韩昌看见儿子发愣的样子不觉有些来气,摆摆手道:
“和你没关系,走,吃饭去。”
说着,带领几人朝宴厅走去。
韩文博不知自己又哪里做错,惹得父亲不高兴,朝李环与侯高飞尴尬笑了笑,跟着父亲离去。
作为韩家主脉长子,韩文博既没继承父亲治国安邦的大才,也不像二叔那样善武,反而显得十分平庸。
最后选了一条经商的路子,但又没有寻常商人那份狡黠市侩,一开始赔了不少钱。
直到近些年凭着为人忠厚,童叟无欺,积攒下一些熟客,这才有了盈余。
在父亲眼中,他最大的贡献莫过于早早成家,生了一个儿子。
为韩家添继香火,令主脉可以延续下去。
两名年轻人走在后头,侯高飞特意放慢脚步,简单向李环询问了下韩家的事。
当听闻那位表哥跟自己一样从商而不受待见后,心中不免为对方打抱不平。
几人来到宴厅,由于李环突然到访,韩家准备不算充分,仅有就近一些宗亲前来赴宴。
不过即便如此,也凑出了满满两大桌。
李环的母亲乃是韩家宗脉千金,父亲李丰年当时还只是乾州一个小吏。
母亲嫁给父亲完全算得上是下嫁,族内对此有不少反对之声,舅舅韩昌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韩昌还未接任家主之位,一向疼爱妹妹的他坚决反对远嫁。
奈何最终没能拗过李环的外公,只得亲自将妹妹送到了乾州。
抵达乾州后,韩昌本想恩威并施吓唬一番妹夫,让其一心待自己的妹妹。
不想对方居然先将了他这个大舅哥一军,扬言看中的是韩氏佳人,而非她背后的韩家。
韩昌年轻时的自傲尤胜李丰年,否则也不会因为几句意气话被贬乾州,
他见对方踌躇满志丝毫不输自己当年,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他还是想挫挫这小子的锐气,便果真没在仕途上给予帮助,甚至特意隐藏了对方与韩家的关系。
一年后,李环母亲有喜,恰逢此时李丰年被派出使北川。
这一去花费了整整半年,再归来时,已与北川三大部族缔结盟约。
李丰年立下的功劳不亚于韩昌当年,他本可以被调到京城任职,但当时李家夫人刚刚临盆。
李丰年不忍带着夫人女儿颠簸,便上书请求留任乾州,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太守。
一年后,又产下一名男童,只不过这次李夫人难产,终究没能挺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