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李环等人方才醒来。
昨日大醉狂歌到半夜,也不知怎么睡着的。
起来四处打量一眼,发现他们正置身于一个大通铺。
房间内除了他们三人,再无旁人。
外面不时传来孩子的笑声,想来应该不是在青楼。
侯高飞浑身上下摸索一遍,衣服虽然凌乱,却完好无损,身上的银子也都在。
他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问道:
“李哥,咱这是在哪?”
长孙透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道:
“这里是孩子们落脚的地方,我和承燕也住在这。”
李环二人了然,怪不得外面有孩子耍闹声。
之前他们要去醅阳,便让长孙透等人先行进京,他们三个在醅阳耽搁了些日子,晚到几天。
进城以后先去白玉楼,后到韩家,等忙活完已经到了晚上,出门不远刚好遇到长孙透,不由分说拉着对方去喝花酒。
长孙透头一次去那种地方,难免局促,加之害怕回去受到杨承燕责备,没敢多喝。
李环与胖子找到家人心中开怀,不免多贪了几杯,很快便醉倒了。
眼瞅着几位姑娘动手动脚留他们过夜,长孙透生怕两位兄弟一世英名尽毁,叫了辆车给他们拉回住处,在这大通铺上对付了一宿。
周围环境比当初潜州时乞丐窝好上不少,据长孙透说,来到京城后,老道张怀谷给他找了份差事。
在饭庄给人打杂,每天管两顿饭,闲暇时还能干些跑腿送信的活,一个月下来倒也能挣些银子贴补家用。
胖子闻言立刻想起自家生意,拍着胸脯打包票,说给他安排到白玉楼做个小掌柜,赚得绝对比现在多。
一番交谈后长孙透才得知,二人已经知道了家人的下落,心中替他们高兴的同时,不免好奇:
“照这么说,三哥应该也到了京城,怎么没看到他?”
胖子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道:
“这你还不懂,有道是小别胜新婚。
三弟跟秀筠妹子分别那么久,两人又都年轻,难免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倒是你,啥时候跟杨姑娘把事办了?”
“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长孙透神色平静,不像说谎。
侯高飞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没有催促,起身道:
“行,等你们想办了跟我说,酒席钱二哥包了。”
说着,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不想外面竟站了个人,差点撞他身上。
胖子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杨承燕。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开门,一张俏脸立刻变得通红,显然是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侯高飞装作不知情,询问道:
“杨姑娘,这么巧?我们刚醒。”
“嗯,我也刚来,想叫你们吃饭来着。”
女子的话显得极为刻意。
长孙透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平时耍聪明抖机灵,一旦遇到这种事,就跟少了块脑子一样,直愣愣道:
“我还真饿了,大哥二哥,咱们吃饭去吧。”
几人出了门,映入眼帘的是座还算宽敞的小院。
京城寸土寸金,他们租不起潜州那种大院,不过也够孩子们活动了。
院子里十几个孩子正嬉闹玩耍,旁边除了秋千之类的器械,还摆了两排兵器架子。
据说房子的主人是位武官,因为升迁调往外地,这座宅子是看在张怀谷的面子上租给他们的。
与十几个孩子在一起的还有位熟人,竟是被他们从潜州带来的狗蛋。
自从“忠义三虫”解散后,本名慕容秋华的狗蛋跟着车队一路来到京城,主动帮忙照顾起小乞丐们,算是赖着不走了。
他跟长孙透一样,都被安排到饭庄工作。
只不过他口条灵活,又比少年更会来事,因此得来的银子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