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兄弟,吴学究,你们怎么来了?”
朱仝过去打招呼,十分诧异。
“朱兄弟,走!借一步说话。”
雷横带着草帽,低声说道。
几人来到僻静之处,
雷横说道:“朱兄弟,俺如今上了梁山,跟随晁天王,宋公明哥哥一道,山上还有许多好汉,我等每日大口喝酒吃肉,大称分金银,好不快活。
俺时常想着朱兄弟,特来找你,想请朱兄弟一道上梁山。”
吴用也说道:“是啊,朱仝兄弟,如今梁山在晁天王和宋公明的带领下,越发的兴盛,俺们已有数万名兄弟,几十名头领,朱兄弟与我等义气相投,何不一起上山?”
朱仝抱拳,道:“朱仝承蒙柴驸马器重,免了俺之前的罪责,还在这高唐州作了兵马都监,俺恐怕不能如两位兄弟所愿,再上梁山。”
“这……”
雷横和吴用皆是有些为难。
李逵却嗓道:“朱仝兄弟,你也是个响当当的好汉!为何要听那劳什子柴驸马的?
当兵马都监有甚好的?哪有俺们梁山好汉快活?
俺上回攻破郓州城时,就砍了一个兵马都监!”
朱仝不认识李逵,觉得此人说话甚是粗鄙,十分不喜,眉头微皱。
他如今日子过得快活,掌管高唐州的厢兵,在高唐州大小也算是个人物。
时常还能与知府,驸马这等人物同桌吃席,
天南地北的山珍海味,美酒佳酿,也常常有得吃,
怎会稀罕跟一群山贼大口喝酒吃肉?
“朱仝恐难遵命,二位兄弟,此地危险,你们还是先回梁山吧。”
朱仝再次抱拳,毅然说道。
“朱兄弟,你再想想,狗官都是靠不住的?俺们梁山兄弟聚义,何等快活?何必在此受他人的差遣。”
雷横不死心,继续劝道。
朱仝只是摇头拒绝,
吴用见状,忙轻轻拉了拉雷横衣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再说,
又抱拳对朱仝说道:
“既然朱兄弟已有打算,俺们也不好再劝,只是还有一事,想请朱兄弟相助。”
朱仝见他们不再劝自己入梁山,也松了一口气,道:
“吴学究但说无妨,若朱某能帮,自义不容辞。”
吴用道:“俺们有一车财货,想明晚运出城去,不知朱兄弟可否让守城的厢兵,开下城门。”
朱仝想了想,
他知道这批财货可能是贼脏,但他为人义气,不便翻脸,只得帮上一帮。
他是兵马都监,专管厢兵的,办这种小事易如翻掌,当下应道:
“这个好办,到时俺就说你们是俺亲戚,家中有人病危,需要连夜出城见最后一面。俺亲自带你们出去便是。”
吴用笑着道了声谢,目送朱仝离开。
李逵黑着一张脸,哼道:
“雷兄弟说他义薄云天,俺铁牛怎没瞧出来?
倒是瞧出他就是个官迷,贪图富贵,不是好汉!俺们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吴用笑道:“铁牛兄弟莫要生气,俺倒有一计,可保他随俺们一同上梁山!”
李逵喜道:“当真?”
吴用笑着点头。
雷横稍作沉吟,道:“可是明晚送财货出城之事?可俺们哪有财货?”
吴用笑道:“高唐州富裕,今晚去抢一家便是。”
当夜,三人瞧见一户殷实人家,趁着对方熟睡,将一家十余口屠了个干净,
胡乱抢了些金银珠宝,用箱子装了,
又抢了一辆马车,将车夫也杀了投入井中。
做完这些,三人白天休息,便等着天黑,来到朱仝家门外。
朱仝骑马出来,三人赶着马车,朝城门行去。
来到城门口,守夜的厢兵见是新上任的朱都监,纷纷前来行礼。
朱仝道:“这是俺的几位亲戚,家中老母病危,要回去见最后一面,你等打开城门,放他们离去。
有甚事俺担着便是,若不放心,可来检查。”
守城的都头陪笑道:“朱都监说哪里话?自古以孝为大,几位兄弟孝顺,定都是好人!俺们不用检查了,这便放行!”
都头命人打开城门。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马车行驶到门外,厢兵们刚准备关门,
李逵突然从马车上蹦下,举着两板斧,一斧便将那名都头劈作两半儿。
“哈哈……梁山铁牛在此!杀了你们这群贼军!”
李逵狂笑,挥着板斧追杀那些还在震惊的厢兵。
一斧一个,瞬间又砍死三人!
“你?大胆!”
李仝见李逵如发疯一般,追杀厢兵,顿时勃然大怒,想要去擒住李逵,
谁料,雷横却从后面死死抱住他,劝道:
“朱兄弟息怒啊!铁牛他杀了人,这车上的财货,也是杀人抢夺而来!
你跟俺们一起,定会受到连累,这官怕是当不成了!
还是跟俺们一同回梁山吧!”
朱仝闻言,又惊又怒,气得胡须颤抖,喝道:
“雷兄弟!你……你……你们这次可坑苦了俺啊!”
他已完全明白了,中吴用,雷横等人的计了!
他好不容易洗脱了罪名,遇到贵人,事业腾腾日上,
眼下被人这般一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你们……你们……”
朱仝指着雷横,吴用二人,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那边,李逵一人杀了十几名厢兵,其余厢兵纷纷逃蹿,一边逃,还一边大声呼喊。
“贼袭!”
“快来人啊!”
……
吴用见朱仝还在发愣,不愿一同离开,大礼拜道:
“朱仝兄弟,时间紧迫,此地不易久留,俺们还是快走吧!若朱兄弟还要怪俺们,可到了安全之地,再将俺们打杀便是!”
朱仝只得不甘地叹了一声。
吴用叫回已经快杀疯了的李逵,几人上了马车,逃离高唐州。
可行了没多远,
前方官道上竟有一队人马,点燃火把,等着他们。
足有二三百人,
铠甲鲜亮,兵刃生寒,
这下,吴用,雷横也傻眼了。
他们万万想不到,官道人竟有一支厢兵?
分明是早有准备,正等着他们自投落网。
“停!”
雷横勒马停下,与吴用对望一眼,脸色难看。
朱仝骑在马上,神情复杂,
倒是李逵见有人挡了路,大吼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提着板斧就朝厢兵冲去。
然而,刚一靠近,几名厢兵各自撒出一面面渔网,便将李逵层层罩住。
李逵大怒,边骂边挥着析斧乱砍,想将渔网砍破,反倒被越缠越紧。
“上!”
一人下令,其余厢兵提着哨棍,照着李逵就打,
只打得李逵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不再动弹。
“在下黄文炳,想必二位梁山的好汉听说过俺的名字!呵呵!宋江浔阳楼上题反诗,就是区区在下告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