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是寨子里唯一的白族人,名字叫阿阆。
二十五六岁,因为常年下地干活,肤色偏黑,穿着一身白族传统的服饰,头上裹着头巾,脸上总是带着淳朴的笑容。
听到他们说想去遮龙山看看时,阿阆起初很是不解。
说了几次,那地方危险。
但最后还是实在拗不过他们的坚持,这才答应领路。
一路言谈时,封白才知道他是属于勒墨一支,从大理迁徙过来。
白族除了勒墨外,还有民家和那马两支,和其它民族不同,白族和汉族之间聚居融合性较高,如今很多人都渐渐接受了汉姓。
阿阆跟他们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攒钱打一个金镯子。
陈雨楼笑着问了句为什么,他说要在火把节上如果遇到心仪的金花,就可以送给她。
看着他脸上害羞的表情,一行人都是大笑。
因为远离城镇,寨子里并无太多赚钱的活计,他只能去附近的大寨里做工,为地主家种甘蔗和大烟。
滇南一带,各族的男人对烟丝消耗极大,基本上都是老烟鬼。
阿阆也差不多,领他们去趟遮龙山,来回最多也就一个多小时,除了用来劈砍灌木的柴刀外,腰里别着的就只有一根旱烟杆。
“阿阆,平日里也有外人去遮龙山吗?”
趁着休息的空档,封白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一听这话,原本还在乘凉的几个人,目光全都是若有若无的飘过来。
“外人?”
正拿着竹筒做的烟杆吸烟的阿阆一愣,琢磨了下,点了点头。
“去年有一伙,和你们一样,不过是贩甘蔗的,因为时节来的不对,最后在遮龙山那边盖了几间房子,住了有一个来月吧。”
这短短片刻钟的时间里,一行人心里都忍不住忐忑起来。
倒斗行里有句话。
深山老林有人盖房,不是移民回来的老人就是盗墓贼。
遮龙山本就偏僻无比,在那盖房子,摆明了就是不怀好意。
几个人互相看了眼,都是从各自眼神里看到了不妙的念头。
这恐怕是遇到同行了。
“他们没带什么走吧?”
红姑娘忍不住追问道。
“那还能带啥,就是甘蔗呗。”阿阆一脸古怪,不过也没想太多,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林子,“还有十来分钟,到了那边我指给你们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心思沉重,不过眼下也不好过问太多。
万一被阿阆怀疑甚至识破,那接下来他们的行动也将受阻。
怀着各异的心思,沿着蛇河下游,翻山越岭。
一路到处杂草丛生,灌木拦路,阿阆走在最前面,拿着柴刀硬是在荆棘里劈出一条路出来。
走了有一刻钟的样子。
一行人眼前视线开阔了许多,飞瀑的流水声回荡在耳边,那前面是一处平坦的山谷,鲜花绽放,各色蝴蝶在其中飞舞。
飞瀑之下,形成一片幽深的湖水。
在那山谷外沿,果然矗立着几间向南的木屋。
看样子已经荒废了许久,门口满是野兽留下的足印。
“那前面是虫谷?”
封白指了指飞瀑后面,他能明显察觉到那边始终笼罩着一股毒瘴之气,连一直在饲虫袋中沉睡的黑蛉,都有些激动起来。
给他传了几次心神,似乎急切的想要出去。
“对,不过各位老板,那边可不能去,是我们这里的禁地,去了八成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