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知道啊,我这心里堵的很啊,有些话放肚子里,烂到肚子里也不能说,一旦出口,就是灾难,就是大仗,就是恩怨情仇啊”爹的肺腑之言,又自个斟了一酒盅,给李伯的也满上。在心口,用有力的拳头顿首捶胸,表情落寞。“我说,留根,看你那怂包一个,将军额头能跑马,宰相肚里能撑船。芝麻绿豆大的事,咋在你心里,就给个大簸箩一样,不就是那件事,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都能成全美事的。”李伯时话,话里有话,又很暖心,都是发自内心的的,亲切关心。
“除了和你说,我从没和第二个人提过,包括她娘,这么多年了,我天天都在想,我咋这么命苦啊,老天爷啊,你咋就让我受这折磨,我家本来就子稀,三代单传,不能从我这一辈上……我以后如何面对先人,白活一世,这脸面何在啊?哥,我咋活呀。”爹声嘶力竭,命运就是爱和人开玩笑,你想拥有的,偏偏不给你,给别人。看似简单的事,为什么到我这就寸步难行,为什么?为什么?…
“根,你就爱论直理,急不得,可千万别告诉草儿的娘,人家当初怎么嫁给你的,你是知道的,人可不能忘本啊。哥说句不该说的话,有些事,就是求而不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实在不行,我儿子就是咱俩的儿子,不管以后谁先走,咱也有儿子给咱俩养老送终。想开点,一日三餐要吃,日子要过,你要是不带劲儿了,哥陪着你,好老弟”李伯使劲的拍着爹的肩膀,好言相劝,就怕爹想不开。
他弟兄俩个,喝了一杯又一杯,不觉夜也深,醉意朦胧,李伯醉着走,清醒到家。爹是一头倒在床上,酩酊大醉,呼噜声此起彼伏,早就进入了梦乡。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就是事能让你食之无味,夜不能寐。想告知草儿娘的事,不用多赘述了,和李伯,酒中已明了,没给娘直说,其实娘心里早就知道,你不说,我不讲,不一定我不知道,不明白,揣着明白装糊涂,太较真了,就没意思了。老古语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年,没给他们老张家添个带把的,自己也是惭愧的很啊,虽说有俩闺女,女娃子,长大要嫁人,归根结底是人家的人,女大不中留啊。什么都给明镜一样,我,哎,没那个命啊…
留根喝了点酒,把头埋得更低了,想说又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还是草儿的娘开明,“她爹,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不说我也洞若观火,清清楚楚,不是就咱家缺个儿子,不能传宗接代,你要是嫌弃我,把我休书一封,我回娘家,你再另娶个媳妇,给你生个男孩,多大个事儿,不用整天唉声叹气的,你是个爷们,是家里的天,你知道不…”
“不是的,哎…命里无儿难求子,这是命啊”留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角湿润了,他能怨谁,怨天尤人有用吗?哎,为什么是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