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家人。”老太太嘟嘟囔囔的，“我可只有一个大孙子，谁跟扫把星是一家人。”

谢舟扬回头看了范应一眼，他是真的累着了，这边动静这么大他也没被吵醒。

幸好没醒。

“这个你们放心，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家白养小八。”谢舟扬慢慢说着，“该有的补偿当然会有，毕竟你们确实把小八从福利院接出来了，还让小八念到了大学，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

程素听着这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男人说感谢，心底却一阵一阵地躁得慌，听的不是感谢，而是讽刺。

“这样吧，你们想要多少补偿可以向我提出来，我这几天都会在章市，同样我也希望你们尽快准备好材料，和小八脱离收养关系，我才好把小八的身份和户籍办好。”

谢舟扬这话说得忒不客气，范家几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了，过了一会，还是程素说话：“补偿的事不要紧，我们会尽快把应应要的材料准备好……我，算了，我们这边没什么没什么意见了。”

谢舟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太太听着就不高兴了，“什么叫不要紧啊？他这几年吃我家的住我家的怎么就不要紧了？”

“奶奶！奶奶！”范钦拦住老太太，“咱们回家再说，回家再说啊！”

还是大孙子说话管用，老太太被范钦劝住，闷闷生气不说话。

谢舟扬转过去握握范应的手，发现他手还是冰凉的，谢舟扬把毯子掖好了，转回来，“老太太，您的孙子是您家的宝贝，小八也是我家的宝贝，我还是希望，您以后说话多客气些，这样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好好商量商量。”

最后范家人还是接着老太太走了。走前范钦回头看了谢舟扬一眼，把老太太交给范家伟扶着，让他们先上车，自己在观察室里多留了一会。

范应嘴唇又干了，谢舟扬抽出一根新棉签，漫不经心问范钦：“范先生还有什么事？”

“你到底是谁，和范应什么关系？”范钦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不是他什么表哥，你要带他离开章市去哪里？”

“我们什么关系，我们要去哪里，又和范先生有什么关系吗？”谢舟扬温和地笑着。

范钦皱眉，对这个男人有几分不满，“谢先生，你或许不知道，我见过你，知道你不是什么普通人，范应从小内向，我只是不希望他被骗。”

“哦？怕我骗小八？”谢舟扬提起了几分兴致，“我不会骗他，倒是我想问问，范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

范钦哑口无言了。

谢舟扬嗤笑一声，给范应轻轻搓揉挂水的那只手冰凉的手指。

“我知道这么些年，范应挺委屈的。”范钦过了好一会，才说话，语气缓和下来，“以后你对他好些，别让他继续委屈了，还有，他以前也叫过我哥，麻烦你在他醒后，帮我跟他说一句，哥向你道歉，对不起。”

范钦说完，没听到谢舟扬回答他，他等了一会，自己说：“那你照顾他，我就先走了。”

范钦出了医院，停在门口的车前程素张望着，范家伟陪着老太太在车里等。程素远远地看见范钦，先迎上来。

“妈，这么热的天，怎么不上车上等？”

“没事。”程素拦住儿子，看着医院，“他醒了吗？”

“还没有，妈您别担心，谢先生会照顾好他的。”

“哎。”程素张望着医院，还想说什么，她看看医院，又看看范钦，最后什么都没说，叹了一口气。

“好了，妈，咱回去吧。”范钦揽着母亲往车那边走，“他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放心吧。”

“会好的。”程素又回头看了医院一眼，随着儿子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