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弹幕一片“主播你放心，没有女鬼”，和“不是怨灵在敲窗是风吹的声音”的欺骗下，顾涌哆嗦着拿开挡在眼前的手，向窗户看去。

土坯房的窗户挂满泥土，脏成黑色的纱窗外，一张惨白的脸正无声地凝望着顾涌。

“哇啊啊！！”顾涌发出尖叫。

【哈哈哈哈哈顾怂怂又上当了】

【主播小声点，不要吓到怨灵】

【女鬼小姐姐好像怀着孕……】

于墨啧啧称奇道：“你拿粉丝当依靠，粉丝却耍你耍得这么开心。”

女性怨灵身材娇小，脸也小小的，一双圆眼没有眼白，她穿着身破花袄，圆滚滚的肚子大得可怕，总感觉瘦弱的她被大肚子累得直不起腰来。

当顾涌哆嗦着拉开灯后，怨灵就消失了，窗外只能看到最古朴的泥巴路。老奶奶匆匆赶来，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于墨答：“有一个怀孕的女鬼，奶奶您认识她吗？穿着绿袄，看样子年纪挺小的。”

老人家闭上眼睛，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作孽呦，你们怕是碰到小燕了。”

“小燕是谁？”

接下来的故事就有点老套了，山村姑娘小燕与下乡支教的男知青相爱，但知青最终为了前程离开了小燕。他走后，小燕的肚子一天天隆起，在这贫穷落后的小山村里，未婚先孕可是大忌，在亲人的唾骂与乡邻的非议下，小燕一个人躲进了深山里，可能是想偷偷生下孩子，但还是没熬过寒冬与饥饿，惨死在山上。

听完故事，于墨有点心疼：“未免太凄惨了，怀个孕而已。”

老婆婆剜了他一眼：“女孩子家不检点，饿死算轻了。其他没嫁出去就怀孕的女娃都是被用棍活活敲死的。”

言外之意是这破村子害死过不少孕妇，也难怪会集体不孕不育。顾涌腹诽道，没敢说出来。

“外面景色如何？”于墨问道，在普通人眼里，外面就是一片黑压压的群山，没有半盏灯亮着的危险深夜，实际上怨气已经浸没山脉，蔓延进了村子内。

顾涌面无表情地回答：“怨气极盛。”

“走，出去看看。”

时至深秋，尽管两人用厚外套把自己裹了个严实，仍然抵御不住冰冷的夜风，凉意把骨缝冻了个透。漫布在四周的怨气被顾涌的灵力加深颜色，顺着颜色最深的方向寻去，就能找到怨气的源头。顾涌连打了几个喷嚏，把手缩进袖子里，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带路。

踩过枯枝与坑坑洼洼的沟壑，两人爬上山腰间，山上树木歪歪扭扭的生长着，于墨扛着摄像机，手电筒照着碎石地面，让从小在城中长大的顾涌看到了许多没见过的爬虫。

就算没有怨灵，蛇虫也足够危险，顾涌打起了退堂鼓：“我们还是白天再来吧……”

于墨忙着拍摄林间夜景，安慰道：“别闹，拍完纪录片给你刷五个宇宙空间站。”

“小命重要，我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而放弃原则。”

“哦，那十个。”

顾涌咽了咽口水，一秒变脸：“好嘞，客官这边请！”

于墨：“……”

一边靠哆嗦取暖一边赶路了半天，他们来到了怨气的源头。倾斜的地面上挖了一处很深的通道，于墨仔细照了照入口处的泥土，说：“很多年之前挖的了，应该是抗战时期的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