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果衍才正把訓練中亂了的領子整理好,就看見梁邪一個人不曉得在搗鼓什麼,將一堆落葉聚成了小山。
他其實有點無語,雖然知道塔裡有清掃人員,但次次總能看到他在顯眼的地方閒晃,就覺得心裡有點那個啥,但想了想都是一起被困在塔裡的難兄難弟,互相幫忙好像也比較合情理,就走過去想把落葉掃進垃圾袋裡拿去扔。
梁邪轉過來沒來得及喊住周果衍,就見他將落葉往旁一掃,蹙起眉頭轉過來沉默地望著他。
落葉掩著一個土窯。
你在塔裡烤蕃薯?
啊我就……也不能把這些東西帶出塔烤吧……?
得了吧,你乾脆順便做隻土窯雞……
周果衍一邊嫌棄一邊翻看,話還沒說完就真的看到一隻包好的雞,聲音都從喉嚨裡消失了。
梁邪被周果衍過於沉默的視線盯得抬不起頭來,有些兒無奈的踢了踢地上的落葉。
你這麼做不怕被開除嗎?
順手點了柴火往窯內燒,紅光照得周果衍的表清顯得有點模糊,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頭回問。
梁邪愣了下,抓了抓自己不是太整齊的捲髮笑開來。
其實我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上回塔長還說我烤的好吃。
周果衍張了張嘴覺得這人簡直沒法聊天,三言兩語就被強行句點,氣氛正尷尬著就聽見一陣喧嘩,幾個哨兵聊著天往這裡走了過來,站前頭那個眼尖一下就喊出了周果果,親暱的勾肩上來。
梁邪笑得很歡,而周果衍有點無奈把人推開來。
果果什麼,我看你是欠打,下次實戰訓練就不要對上我我跟你說。
比武力確實比不過,但是比纏勁馮翊倒是一流,周果衍花了好些功夫也沒能把人從自己的背上扒下來也只能嘆口氣隨他去,畢竟不能隨便動粗,這是要被記過失的。
馮翊看著燒紅的土堆,笑笑地望向梁邪有點不正經的開口:欸話說你們在幹嘛?你又是誰?南塔的嚮導嗎?你缺一個哨兵嗎?
大概是這種哨兵遇得多了,梁邪表情並不窘迫,只是淡定的往窯裡又添了些木柴才回話。
我叫梁邪,是這裡的清潔組長,我正跟周果衍在控窯呢,你們要一起嗎?
馮翊笑瞇了一雙桃花眼,滑落的額髮間能隱約看見眼角的一點痣,看著莫名帶點豔。
控窯?哈哈哈我的天你太可愛了,好啊一起。
除去了幾個要教報告的哨兵,最後周果衍馮翊跟三個剃著平頭的三階哨兵搬了塊石板來拍拍灰,合著梁邪六個人坐在石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等著窯裡的食物熟。
梁邪不怎麼開口,安靜的窩在一旁聽大家閒聊,在場都是哨兵聊著聊著話題都成了訓練跟探討,讓梁邪覺得哨兵還真是一種閒得蛋疼的生物。
不過仔細想想要不是閒得蛋疼也不會跟他在這裡控窯。
螢魷長得什麼樣子。
幾個哨兵瞬間往梁邪的方向看,而梁邪睜圓了眼角看著周果衍。
幾個人正聊到今天的訓練,一直低著頭的梁邪在聽見馮翊說周果衍的精神體特別漂亮就很好奇,而周果衍沒有表態,淡淡地掃了梁邪一眼。
點點螢光忽明忽滅,在周果衍身邊閃爍著,半透明的螢魷緩緩的在空氣裡游動著,雖然是傍晚但是幾個人聚在塔的影子裡,襯得氛圍有點魔幻。
冷不防被螢魷碰了一下,梁邪瞇了下眼睛小小地驚出聲,周果衍正看得樂著,就見梁邪雙手拱起籠著一隻螢魷,指縫間漏出冷藍的螢光。
我說這……螢魷能不能吃啊?
氣氛瞬間一凝,本來四散的螢魷全逃回周果衍身後,把周果衍拱的一副看起來要升級還是傳送似的,他挑了挑眉看著讓手中螢魷逃走一臉可惜的梁邪,有點好笑地開口:你胃口挺大的啊?連我的精神體都想下口。
我就是問問、好奇嘛……。
馮翊在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被周果衍一腳踹下石板,剩下三個三階哨兵看連馮翊都被一腳踹下,硬生生憋笑憋得臉都紅了也沒敢出聲。
梁邪站起身扶了下滾地上還繼續笑著的馮翊,有點好奇地問:那馮翊,你的精神體是什麼動物啊?
馮翊一下沒了聲,左看看右看看問梁邪欸這窯能挖了沒,看起來好像熟了他都聞著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