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试试!”
没注意白浚的愕然, 顾锦斓伸手往食盒里捻起一条小鱼干抛到口里, 琥珀般的瞳仁陶醉得眯成一条细线:
这令猫魂牵梦绕的味道!
银鱼干无骨肉嫩, 晒干后鲜美有嚼劲,酥香可口,河鱼独特的鱼香似在齿颊间流连不去, 任何猫只要吃过一条就停不下来。
目瞪口呆看着顾锦斓一条接一条, 白浚结结巴巴劝阻道:“王爷!猫……”
“猫很喜欢。”
舌尖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顾锦斓索性从白浚手上整个食盒, 宝贝地捧在怀里,甩手扔给他一袋子宝石,眉开眼笑道:
“很好,继续多做些!”
说罢没等白浚回话,房门“啪”一声便被关上。
愣愣在门外站了好久,白浚从没见过王爷这么高兴:
本来就极为俊美的凤眉弯成两道彩虹,鎏金色眼眸中是快溢出的笑意, 玫瑰色的嘴角微微上翘,牵动两旁的小酒窝, 看上去明耀可爱。
他竟有些嫉妒起那只花猫来,自己也觉得荒唐至极:为了它,锦衣玉食的王爷甚至屈尊亲自试菜, 看来还不是第一次。
理智告诉他该回去, 但手脚似不听使唤般, 像做贼一样, 白浚左右看了看, 蹑手蹑脚趴到窗台边,小心翼翼戳出一个洞:
只见那只大花猫大大咧咧蹲在顾锦斓最爱的铺锦缎罗汉榻上,它左边放着猫饭,右边放着盛小鱼干的食盒,面前还摆了一碗半凉鱼汤,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还以为顾锦斓会亲自把花猫抱在怀中喂饭,白浚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自嘲般笑了笑:连只猫的醋都吃也是……
在房中没发现顾锦斓的身影,白浚正心下好奇,却见方才大快朵颐的花猫忽而抬起头,两只黄水晶般的瞳孔光芒大盛,警惕的视线直勾勾向窗边射去。
明明不过是一只家猫,白浚倒吸一口凉气退开几步,说不清这阵莫名心虚打哪来。
“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对白浚做的小鱼干十分满意,顾锦斓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意外发现屋外等候的白浚一脸纠结,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辗转反侧半晚,白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王爷,平常花猫睡在哪里?我看它好像神出鬼没。”
“你打听这个想做什么?”
斜睥了他一眼,顾锦斓心下狐疑,昨天偷看的事还没跟他算账,该不会是想偷猫吧?丧心病狂!
“它跟我睡一起。”
白浚:!!!
他果然没猜错,这只猫不仅登堂入室,竟还能跟顾锦斓同床共枕,如果它是人,跟王爷的夫君有什么区别?还哪有他什么事?!
见白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顾锦斓横眉警告:“不要打它的主意!”
不要以为他会跟着小鱼干跑,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照样一爪子招呼不客气。
正打算逼问白浚有什么阴谋,门外侍卫忽来传报:
“王爷,翟长史求见。”
“这么快就处理好高霖了?”
见翟律昴匆匆走进书房,顾锦斓惊讶不已:他还以为铁定要把管知秋送过去。
“这个,还没。”
缩了缩脖子,翟律昴看上去怯懦又萎靡,垂眼禀报道:
“王爷,城内有两处佛庙和尼姑庵无论如何不愿接收从烟花院出家的人,其他佛庙和庵堂都已满员,下官以为,可否向其捐赠,说服其改变主张?”
“为什么?”
眉头轻蹙,顾锦斓摸了摸下巴,沉声道:
“不妥,即便捐了钱,一开始就没有要接纳的心思,往后说不定拿了钱就想方设法把这些人赶出去。”
灵机一动,顾锦斓勾起嘴角:
“这样,以王府的名义,向那些同意的寺庙和庵堂赠金,大张旗鼓表扬他们弘扬佛法,慈悲为怀;同时出资替其修葺佛像及扩大范围,再向其他城镇招募高僧和师太,应该就能解决满员的问题。”
翟律昴怔了怔,疑惑道:“这不是花费更多了么?”
“你照做便是。”
如顾锦斓所料,得到豫王府的资助,那几座寺庙和庵堂不但得了好几座金塑佛像,里外翻新,更善名远扬,全城上下都知道他们的善心连曾经一毛不拔的豫王都能打动,香火顿时旺盛不少,反是没人记得他们接纳烟花院里的小倌和姑娘这事。
被遗忘的两处寺庙和庵堂不干了,凭什么豫王不拨资给他们,其中一个方丈直接到王府里求见顾锦斓。
“本王其实没有要见你,但据说你伙同另一位师太,在外造谣本王居心不良。”
斜倚在宝座上,顾锦斓冷冷望向殿下的和尚,他是妖怪,最讨厌就是和尚道士一类,特别是那些道貌岸然,只披一身破禅衣便当自己是如来转世的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