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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咒杀(二)(1/2)

秋风如刀子般,凛冽地刮着漫天的尘土。埋着无数尸体的荒地,总是充斥着一股陈腐、潮湿的气味。

这片终日死寂的乱葬岗,正噼里啪啦的燃着火光,烈焰肆无忌惮地吞噬一切,焰火光彩夺目,所过之处却一片废墟。

尸横遍野,尘土飞扬。

烟雾弥漫,憔朽的躯壳终于被火浪吞噬,浸透在乌烟浓云里,曲卷在肆意的呼啸中,化作一缕缕青烟,随风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寸木凋零,荣枯磨灭。

万息齐喑,静默无声。

苍凉遒劲的枝干,还挂着一片半枯的叶,却终究还是悄然落下,在似坠不坠之间,泯灭于寒风。

火红的薄暮四散开来,宛如照向大地的最后一缕阳光,久久的凝结在空中。

一切都化为灰烬。

粉袍锦衣的少年长发凌乱,血迹斑驳的脸上脏污得看不出半点本来面目。

当秉渊亲眼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所有迷蒙的希望,顷刻间都化为乌有。

有什么东西凉凉的,一下子透到心底。

长长的墨带轻飘飘地从他指尖滑落,轻盈地飘飞在这片空旷的荒地里。

天色灰蒙,薄冰凌杂。

淡淡的月光开始变得破碎,少年的周身凝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像是落尽了一树洁白。

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寒风呜呜地吹,将一些淡红色的雪花吹到了少年冰凉的脸上。

朝来青枝上,寒栈未肯消。

那不是雪,是龙神心中恸伤的眼泪。

……

祭都地下:

钟昭衾十分懵地蹲在奈何桥旁的石头上,撑着头瞅了半天,整不明白前头这俩到底在做什么。

半柱香前:

孟婆撒了点盐,搅了搅迷魂汤:“你再尝尝!”

花禾妮舀了一瓢,皱眉咂嘴:“咸,还是咸。”

孟婆奇了怪:“是吗?我尝尝…呸,真咸!”

钟昭衾:“我们啥时候走?”

孟婆:“等等,老身兑点水,把汤熬上就走。”

七秒钟后:

孟婆一拍脑袋,放下手中的水桶:“艾玛,水好像加多了,”转身叮叮哐哐找了半天,奇怪问:“我盐呢?”

摊前的花禾妮指了指孟婆绑在腰上盐袋子。

孟婆莫名其妙的放了盐袋,一边撒一边搅:“你再尝尝!”

花禾妮舀了一瓢,继续皱眉咂嘴:“咸,还是咸。”

孟婆奇了怪:“是吗?我尝尝…呸,可真咸!”

钟昭衾:???

以此循环无数次,钟昭衾总算是看明白了。

这孟婆接水的桶,对准的为啥是迷魂汤的口?感情这俩是在唱戏?

钟昭衾撑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袍从石头上跳下。

前面密密麻麻挤了许多鬼。

花禾妮说,昨晚的花车一路行经,所过之处皆是杀戮。许多妖鬼被恶兽吞掉,许多精怪被吸走魂灵。

就连他自己,差点都未能幸免。

整个祭都陷入一片血色浓雾,新增的亡魂挤满了祭都地下的直属地府,鬼吏们都忙得焦头乱额。

“下一个,08956!”

“哎,小的在,小的在。”

“现在核对下身份信息,属科:黄鼠狼,寿命:285,入府时间:一天,赏善司推荐,申请手续齐全,审核通过。”

“谢谢牛头爷!”

“去吧,入轮回须在孟婆处喝一碗迷魂茶,忘却生前恩怨,过了奈何即可重食人间烟火!”

“小的明白!”

黄鼠狼高高兴兴地绕过孟婆摊,直接无视奈何桥,往东门走了。钟昭衾好奇跟上去,拦住黄鼠狼问:

“刚不是让你喝迷魂汤么?你咋不去?”

黄鼠狼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又不入轮回,喝那玩意做甚?”

钟昭衾咦了一声,又道:“我说怎么半天没人过奈何桥,你们不入轮回,都去哪儿?”

“鬼街啊,”黄鼠狼站到街道办窗口,将申请表递上去,又回头继续道:“我这两百年修为,起码能换个几十年的居民证,耍完再重头再来呗。”

街道办的胖大婶从窗口探出个头,肥厚的红嘴在那张申请表上印了个大唇印,冲钟昭衾抛了个媚眼:

“哟,这位小哥,你的表呢?”

黄鼠狼赶紧趁机跳起来,一把抢过表,夹着尾巴跑了。钟昭衾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抖了两抖。

胖大婶翘着兰花指,一边磨指甲,一边吹了口气,冲黄鼠狼飞逃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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