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饭,李云深收到封亿微信:下午找我。dizhu.org
李云深回复:阿亿,我爸妈来了。今天,不能过去了。
三秒后。封亿:两点半。洺悦三楼。
李云深有点疑惑,有点失措。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通常封亿问过,那几天不会再找他。
封亿没有必要见镇芸他们。他和李云深的关系,在老一辈面前,难以启齿。
只是今天。。
李云深看了眼表,一点了。
他回复封亿:阿亿,我们说好的。家人过来,我得陪着。请你理解。
童楚星和镇芸他们聊天,把二老逗得直笑。
李云深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童楚星其实是个很温暖的人。好像,比自己温暖。
李云深开始想。以后他和封亿在一起,是不是也会这样,逗封亿开心。
会不会比自己,更能让封亿开心。
应该会吧。一定会的。
封亿没再回复。李云深开始会担心,他是不是生气了。
后来,他反而舒了口气。
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他等待封亿主动提出,多恶劣都好。
最好恶劣到,自己死心。虽然很难,真的很难。
李云深依赖封亿投喂的甜枣,甚至耳光。又痛又快乐,他真是疯了。
但这次,他希望封亿不要给甜枣了。
宿舍有两个床位空置,主人去外地实习了。
李云深征得同意,让爸妈暂时将就一晚。
他提出住酒店,二老怎么都不肯。嫌贵。
童楚星想了想,“叔叔阿姨,若不嫌弃,可以来我的职工宿舍。”
“隔壁整个套间闲置,一张大床,还有桌子,厨台,独卫。”
他笑道,“比四人间宽敞,还有空调。”
李云深连忙婉拒,“不好这么麻烦你,童大夫。”
“是啊楚星,”镇芸笑道,“那是医院分配的,我们不是职员,不好白蹭。”
“怎么是白蹭呢,”童楚星道,“那间一居室,我朋友结婚搬走,这才留下。”
“不过,他还没和院方办理转交手续。因此,房子还算他的。”
“大概三个月了,没人住,估计落了灰。他托我帮忙打理,可惜我平常工作忙,疏忽不少。”
“不知叔叔阿姨,能否帮晚辈这个忙,稍作打点。”
“既是云深家人,也是我的亲人。谈钱俗套,希望两位给我个面子,来北京这些时日,就在那儿住下吧。”
他又对李云深道,“六月,很热了。城大宿舍没空调,二老休息不好。”
李云深沉默一下,问镇芸他们,“爸妈,你们呢。”
镇芸笑道,“我们听儿子的。”
李云深道,“童大夫,谢谢你。这次,我爸妈过来大概一周,我先把暂住费转给你。”
“云深,”童楚星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放下手机,“不要这样。太生疏了。”
“我不喜欢这么生疏。”
李云深一怔。---
童楚星看他的眼神,似乎变了些。又似乎没变。
李云深却一阵心慌,更加不安。
他做贼心虚,看谁,都像在做贼。仿佛只有这样,他的丑陋,才不明显。
童楚星是刻意接近他。一定是的。
他一定发现了自己和封亿的事。他想报复自己吗。
但是,为什么不像唐珊一样,痛快地侮辱和滥骂?
童楚星好聪明,让他备受煎熬,耻辱不减反增。
下午,童楚星开车,送他们去医院宿舍。
校门口,熟悉的路虎。张瑜下车,走来。
“叔叔,阿姨,云深,”他礼貌道,“我是孙教授的特助,姓张。”
“教授手边有份紧急课题,想找云深现在过去东区实验室,不知方便?”
童楚星没说话。
“方便,”镇芸道,“儿子快去,老师的事不能耽误。”
李云深却不动,望着张瑜,轻声,“我专门,和孙教授请过假了。”
“可教授说,课题很急,”张瑜毫不退让,“不然,不会派我专门接你。”
“行了儿子,快去,”镇芸催促,“快毕业了。老师的忙,能帮,咱就帮。况且,是你份内之事。”
“云深,去吧,”童楚星道,“我陪着叔叔阿姨。你忙完了,来找我们。”
张瑜眉头不动声色,攒了下。
李云深上了张瑜的车。关上门时,“他为什么这样。”
张瑜面无表情,答非所问,“你和童楚星,什么情况。”
李云深:“偶遇。他帮我父母找住处。”
张瑜:“阿亿一小时前,在维也纳香盛订好了三人套间。”
“你们今晚直接住过去。”
“不用,”李云深道,“我父母会起疑。让阿亿把房间退了吧。”
张瑜竟冷笑,“怕是晚了。”
李云深蹙眉,“什么意思。”
“阿亿已经买了下来。”
张瑜带他直接去了香盛。
那是在顶楼,最深处的房间。门很大。很宽。
一个三居室。装璜华丽。160平。
封亿在书房,仰靠躺椅,读一本外文名著。
李云深站在门口,犹豫,敲了下门。
封亿没有回头。“过来。”
李云深过去,低着头,“阿亿。。”
下一秒,四厘米厚的角很硬,很锐,一刮见血。
名著很重。砸在地上,砰得一声。
李云深晕眩半天,眼角附近,什么液体在流,有点腥。
“你翅膀硬了,”封亿站起身,“敢不听我的话!”
李云深努力缩了下瞳孔,定神,试图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