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庭兰的行动力惊人，说完那一句话后就往外走。
然后被老孔一把抓住了手腕。
老孔：“你走着去啊？”
孔庭兰：“……”
孔庭兰本想反驳，但他意识到自己确实不会什么缩地成寸的法术，于是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老孔按了按额角，又开始头疼了：“着急什么着急，身份证带了吗？银行卡带了吗？什么都不带你是打算睡大街？衣服也不晓得换换，你就这样出去？”
孔庭兰默默接受来自“老父亲”的嫌弃。
“老父亲”打开APP查高铁票：“你现在就要走？”
孔庭兰嗯了一声。
“我看看哪班车你能赶上……”
江潜光轻轻咳了一声：“要不我陪他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江潜光自谦了，在外头估计是是他单方面照应孔庭兰。
老孔看了他一眼，点了头：“你身份证报我一个，我也帮你订一张。”
江潜光把身份证号报给老孔，孔庭兰转身去西厢换衣服。看着老孔把高铁票订好后，江潜光也去简单收拾了下行李，他的东西基本还在堂屋。
这回没有人阻拦他，大概是因为堂屋里的阴气已经不足为惧。
江潜光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孔庭兰已经在他门外等了，看上去什么都没带，手上就拿着那本《西厢夜话》。
江潜光突然能体会到老孔的心情，孔庭兰在一些事上给人感觉是真的不靠谱。
他不禁提醒：“身份证带了吗？高铁取票和住旅馆都要身份证。”
“带了，在口袋里，”孔庭兰耷拉着脑袋，“银行卡我也带了……但我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江潜光：“……你自己的卡？”
孔庭兰：“嗯。”
江潜光：“密码不是你自己设的吗？”
“不是，”孔庭兰摇头，交代得明明白白，“老孔设的，他告诉过我密码，但是我忘了。”
·
江潜光拿着孔庭兰的银行卡去老孔那问到了一个简单至极的密码。
老孔还道：“我就知道他忘了，办来也没见他用过。”
江潜光问道：“他怎么会去办银行卡？”
“妖协给他办的，对这种年龄的妖妖协都是有补助的，你也可以当它是养老金……植物成妖的本来就少，木本植物还比较常见，草本植物基本找不到活到一千年以上的，他也算是濒危妖物了。”老孔道，“前几年还卖过几片他掉下来的叶子给大能渡心魔劫，价钱记不太清了，反正换成现金堆着肯定太占地方。”
江潜光：“……”
江潜光想到了自己之前那个塞了孔庭兰花瓣的枕头，不知道自己睡的是什么价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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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县是下属平城的一个小县城，从平城去豫县的高铁票价和花费的分钟基本是一样的。
孔庭兰下了高铁后，认真道：“缩地成寸，不过如此。”
在豫县下站的人不多，但江潜光还是抓紧了孔庭兰的手腕，怕他走丢了，听孔庭兰如此说便问道：“缩地成寸的法术真的有吗？”
“有，”孔庭兰点着头，“但没有传言的那么夸张，也就和高铁差不多快吧。”
江潜光道：“那也非常快了。”
孔庭兰道：“凡人修士，山精鬼怪能做到缩地成寸已属不易，若是瞬息千里，那便是真正的仙家手段了。”
江潜光笑：“你见过？”
孔庭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刚生出灵智不久，尚且浑浑噩噩，也不知是真的看到了，还是只是我的幻觉。”
江潜光道：“高铁还不是最快的，飞机要更快。”
孔庭兰道：“我见过。”
江潜光轻轻啊了一声。
孔庭兰解释道：“几十年前有飞机来炸过平城，薛惠心告诉的我那是什么。”
江潜光一听就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兰花妖虽然是株家里蹲的兰花妖，但妖生经历不可谓不丰富多彩。
高铁站的出口停了不少出租车，倒是没有宰客的现象，江潜光拉着孔庭兰随便上了一辆，报了他在高铁上就订好的旅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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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规模不大，在豫县这样的小地方，大型酒店难找，小旅馆也很少，江潜光挑了口碑比较好的一家。
江潜光也是在旅馆前台第一次看到了孔庭兰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孔庭兰扎着马尾，因拍照的要求穿着深色的衣服，衬得皮肤更白，即使是证件照颜值也正常营业。
不过相比真人，还是少了几分灵动。
难怪前台的服务员老是盯着孔庭兰看，看看孔庭兰又瞟瞟江潜光，意志十分不坚定。
确认过订单和身份信息后，江潜光面色自若地拉着身份证上比他还小了两岁的千年老妖去了位于三楼的双人间。
房间不大，有一个阳台。江潜光放下行李后四处看了看，发现网上的评论倒是靠谱的，房间卫生间都十分干净整洁，设施齐全，更别提它的价格还算得上低廉。
孔庭兰东看看西看看十分好奇，他住惯了古色古香的厢房，还是第一次住现代气息如此浓厚的房间。
江潜光教了他怎么用房卡，怎么用电视，怎么调节淋浴的水温。待孔庭兰熟悉得差不多后，便带着他离开房间出去觅食。
这时候孔庭兰总算把《西厢夜话》放下了。
江潜光知道他一定是在书中看到了什么东西，才匆匆来了豫县。但孔庭兰没说，他也善解人意地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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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身上揣着孔庭兰存了不知道几位数的银行卡，江潜光还没动用过，晚饭也只找了家价格比较公道的小饭馆。
在吃这方面孔庭兰很好养活，本来就是株依靠光合作用生存的植物，吃不吃东西全无影响，吃得多点吃得少点都没关系，而且对味道也不是很挑剔。
孔庭兰只吃了一点就停下筷子，江潜光也习惯了他的饭量，本来就没有点很多菜。
他吃着饭，倒是没有遗漏孔庭兰的几次欲言又止。
好几次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逃避似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