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庭兰没说话。
女人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里头压根没有人,一家子都出门旅游了,你再怎么砸都是白费力气。”
孔庭兰:“……我知道了。”
女人退回屋里,临走时又道:“你别再扰民了啊,再扰民我叫警察了。”
孔庭兰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他还是在想着怎么拆了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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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潜光没有听到孔庭兰砸门的声音。
之前被勒的那一下导致江潜光现在嗓子还是哑的,他哑着嗓子道:“你想要什么?”
鬼魂笑得极其诡异,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魂魄。”
江潜光讨价还价:“血可以放一点,400cc以下,别的就算了。”
鬼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现在的活人都这样吗?
江潜光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抓着铜镜。
……求你了,有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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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其广觉得这个晚上过得真是莫名其妙。
他在外面晃悠得好好的,突然被两个人说教了,那两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但是最奇怪的是,他现在为什么要听话地回家睡觉啊?
我才不是听话呢,梁其广反驳自己,我这都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早点睡觉免得猝死。
十二点多回家睡觉,对他来讲真的是
很早了。
梁其广其实是不太情愿回家的,若是以往他宁可在公园凑活一宿也不会回去。但前几天他的“家人们”出去旅游了,看不到那些令人生厌的脸,他也就勉勉强强回去睡一晚。
对了,他家好像还在那户死了人的人家上层,真不吉利。
梁其广翻遍了全身,才找出家门钥匙。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以至于踏上回家的路,竟是有些陌生。
明明他借宿的小赌坊离自己家十分近,近到有时候去上学还会和那个女人碰上。当然,那个女人总是装作不认识他,他也同样装作不认识那个女人。
他们本来就不该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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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其广发现他家楼下有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鼓出来的几根红线。梁其广辨认了半天,总算辨认出这个网洞大得可笑的东西是个网袋。网袋鼓鼓囊囊,可是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有。
他还以为里面装着什么透明物体没看清,把手伸进网袋里,手没有遇到一点阻碍。他甚至能从这个网洞伸进去,再从对面那个网洞伸出来。
梁其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网袋是被封住的,梁其广观察了会儿那个网扣,好像是好几枚铜钱叠在一起。他试着掰开,那些铜钱好像被铸在了一起。梁其广手都掰红了,铜钱纹丝不动。
梁其广又去拉那个网洞,口开到一定程度后就拉不动了。线阵里的郑绪见此企图从变大了的网洞里逃出去,然后又被那个符号弹了回去。
梁其广看不到那个符号,他松开手,网袋恢复了原状。
梁其广:“……”
梁其广私下看了看,没有人。
他抄起网袋就跑进楼梯间。
梁其广在心里对网袋的主人道,我就拿回家研究研究,明天就放回来。
·
孔庭兰听见了脚步声。
他扭头看向楼梯间,看见了刚刚见过的那个小混混模样的初中生走楼梯上来。初中生也看到了,惊讶地瞪大了眼,嘴也吃惊地长大。
“你你你……”梁其广指着他道,“你怎么在这?”
孔庭兰还没把门拆了,心情很糟糕,不去理他。
被无视的中二少年又跳脚了:“喂,问你话呢!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孔庭兰总算分给了他一些注意力:“这是你家?”
“对啊!”梁其广瞪着他,走上前去,“你让开点,别挡门口。”
孔庭兰见梁其广掏出了钥匙,还真的让开一步。
然后盯着梁其广开门。
梁其广被孔庭兰看的浑身不自在,钥匙几次对不准孔眼,他对着孔庭兰凶道:“你看什么看!”
孔庭兰一张冷漠脸:“快点开门。”
“我靠……”梁其广愤愤地把钥匙插了进去,“开就开!”
他一旋钥匙——没旋动。
梁其广愣了一下,又狠狠地拧了几下。
完全没用。
梁其广第一个念头是,那贱人竟然把锁换了?
但他很快就反驳了自己,不会的,就凭贱人那抠门劲儿,哪舍得换锁。
继而他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了孔庭兰。
孔庭兰问:“开不了?”
梁其广质问道:“你他妈做了什么手脚?”
“不是我,”孔庭兰漠然道,“你要一起砸门吗?”
梁其广:“……”
·
对门那户的女主人睡眠很浅,楼道里的交谈声又把她吵醒了。她睡眠不仅浅,还有起床气。
她愤然起身,动作大得把睡在旁边的老公也惊醒了。女人从床头柜上找到了手机,拨号报警:“喂,警察吗?我这里有人扰民,影响恶劣!……来干嘛的?不是讨债就是捉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