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接过钟管家递来的果汁，安静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另一个熟悉的面孔。短短三年不见，钟管家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直到此刻常安才意识到原来钟管家已经五十七岁了，他早就不再年轻。

以前关清觉得只有他会永远留在江驿身边，此刻再看，似乎只有钟管家。

没等多久，小唐就来了，常安猜的没错，江驿对用的顺手的人是不会轻易换的。

常安对小唐并不陌生，甚至在关清生命的最后三年，他见的最多的人是小唐，说话最多的人也是小唐。

关清去公司找江驿，小唐会说：“江总在开会。”

关清对酒店找江驿，小唐会说：“江总让我送您回家。”

关清在家里等江驿，却等来小唐的电话：“江总说他今晚不回家，让您早点休息，不要等他。”

……

就连关清最后离开的时候，送行的也只有小唐。

“小唐，江驿为什么不来送我？”候机大厅里，关清拎着行李箱，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却唯独没有他想看见的那个人。

“关少爷，江总让我来送您，您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明白，他是不要我了吗？”关清倔强的抬起头，“他凭什么认为我会乖乖听他的安排，我已经十九岁了，他不再是我的监护人，我不想出国他还能把我绑上飞机吗！”

唐正叹了口气：“您这是何必呢，江总的手段您知道，他总会有办法让您听话的。”

“比如呢？”关清渐渐红了眼眶，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比如联姻。”

二十几岁的江驿并不在乎自己的婚姻，他只在乎关清的感受。三十岁的江驿正是商业联姻的最好年纪，出国不只是江驿给关清的选择，更是关清最后的筹码。

关清含泪笑了。

“我明白了。”

——

思绪游离了几秒便回归控制，小唐看起来似乎更加可靠了，常安牵起嘴角，这是一个友好的礼貌的微笑，没有苦涩，只有平静。

三年前的关清很累，因为他认定哪怕只剩下互相折磨他们也是不可分离的，现在看来，江驿是对的，生活少了谁都可以继续。

唐正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小孩会对他笑，这让他对小孩的第一印象很好，他知道自家老板不会给小孩好脸色，江总放飞自我之后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所以他带小孩离开江家时态度很好，甚至有些哄小孩的意思。

“我们江总并不是针对您，他对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太友好，所以您不必放在心上。”唐正开着车，斟酌一番还是觉得要解释两句，自家老板的不友好那是出了名的，不解释他怕给小孩留下阴影。

“他并没有对我友好的必要，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常安坐在后座却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