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早上是被浴室的水声吵醒的,他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刚想翻身继续睡就被被子上星星点点的褐色血迹惊醒了。
常年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看,发现还好血迹不多,而且不是一滩滩的,像是从衣服上印上去的。
常安稍微放下心来,想着既然江驿还能去浴室,那应该问题也不大,就躺下继续睡了。
再醒来已经是八点,身上的被子已经换了一套,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常安摸着刚从橱柜里拿出的新被子,心想,他是不是以为我没醒来过。
常安揉了揉眼睛,没急着洗漱而是准备下楼找水喝,他有些渴,房间里的水昨天又被江驿喝完了。
刚推开房门就听见了隔壁客房的吵闹声,关家隔音效果很好,他走到门口才听清里面在说什么。
“江总,您能不能爱惜自己一点,别再折腾自己了。”
“我没有。”
“那关晋邱在股东会上拿刀刺向您的时候您干嘛不躲!”
“我躲不掉。”
“江总,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你就别瞒我了,您躲掉了,您躲过了致命伤,让他刺在左肩上,不够杀死您却能把关晋邱送进监狱好些年,即使他出来了,也再没有能力抢少爷的股份。”
“……”
“江总,您这是何必呢,关晋邱是少爷的亲叔叔,他想要少爷的股份您就给他吧,您不想给也留着,拿着去做慈善干嘛,您有的是钱,干嘛非要卖那点股份做慈善,别说关晋邱了,我都快给您气死了。”
“你说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好好养伤别折腾了,如今关家的事也解决了,您做完手术不在医院里好好养着非要回来干嘛,回来就回来吧,还非要瞒着,常安就是一小孩,您至于吗?”
“……”
“还有您这刀口,昨天刚好了一点,今天怎么还严重了,我就说让我照顾您吧,您非要那小孩。我就不明白了,那小孩是能换药还是能止疼,睡着了踢您一脚怕是都不知道。”
……
常安回到房间关上门,爬上床用那套新被子裹紧了自己。
他还记得关清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礼物是那辆蓝色宝马和一份股权。
“这是什么?”关清生日,江驿却回来的很晚,关清等了很久却等到了一张股权认证。
“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
“我不要!”关清冲上去紧紧抱住江驿,“我已经十八岁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就当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关清!”江驿伸手将关清的手臂从后腰上拿开,“别胡闹了,你长大了该懂事了,你父母把你托付给我不是让我做畜生不如的事情。”
关清被江驿推开,畜生不如?他愣了一下,然后用力扯开衬衫,扣子落了一地。
这还在客厅,江驿赶紧攥住了关清的手,合上他破烂不堪的衣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知道!”江驿的手劲很大,让关清动弹不得,只能红着眼吼道,“我让我爸妈看看谁才是畜生!”
江驿叹了口气,将关清揽进怀里:“清清,别这样。”
关清温热的泪水落在江驿肩上,湿了他的西装:“江驿,我不要股权,你给我我就把它们全捐了,我就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你不能丢下我。”
“不会丢下你的。”江驿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清清,我们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