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注意力在别处,常清并没有注意到郭笑尘的异样。他的目光在常易和酒楼之间游弋,最后落到了郭笑尘身上。他望着郭笑尘嘴唇张张合合了半天,硬是没能挤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好不容易要成功了吧,还被郭笑尘一记歪头笑打回了原点。一来二去的结果就是常清这厮,耳朵根微微泛红了。
“小道长怎么啦?我说过的呀,有事尽管提,别藏着掖着。放宽心——我只是一介女流,又不会吃了你。”郭笑尘毫不避讳地迎上常清的目光,却没料这一举动令常清耳根更红了。
这小子,咋还是这么容易害羞?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请......请问......”支吾了好半天,常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请问这儿只有酒么?”他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无厘头,赶忙补充道,“我不太能喝酒。”
郭笑尘突然玩心大起,她挑了挑眉,反问道:“不太能喝?”
乖巧宝宝常清别过头去低声道:“不会。”
“噗......修道之人讲究清心寡欲,不会喝酒多正常。这世上不会喝酒的人多的是!安啦安啦,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尘姐姐,宽慰人的时候把自个腰间的酒壶收起来,会不会更有说服力点?也就只有常清这么容易哄了吧。
郭笑尘继续道:“我想想噢,不喝酒的话,米汤和茶水选一样吧。米汤我这有现成的,茶水的话得稍微等一会,我需要去烧水。”
“两份茶水一壶酒,有劳了。”
真有礼貌啊。
“欸?等一下!”提及吃喝,在一旁看了很久戏的常易终于按捺不住了,“大半夜的喝啥茶,还要不要睡觉了。两壶酒两碗米汤,再随便弄几个小菜就行。师弟啊,你还站着干啥,过来坐呀,不累么?”他的身旁,故长正津津有味啃着糖葫芦串。
常清不假思索地回道:“我不累。”
“坐不坐?”
“......坐。”
“师兄费心了。”
别问,问就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小跟班,常易说东他绝不会往西。某种程度上而言,他对常易的感情已经远超师门情谊的范畴,他想时时刻刻待在常易身边,替他扫清一切阻碍。这么说吧,在拜师纯阳与遇到郭笑尘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他的眼里始终只有常易。
“你呀,真的是。”常易叹了口气,“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没故长会照顾自己。我又不可能像个老妈子一样寸步不离守着你,我要是不在了,你咋整噢。”
常清双手握着空杯,听着常易的说辞不禁正了正身子沉声道:“不会的,有我在,谁也别想伤你分毫。”
然,常易是何许人也,你永远别想着他会按套路出牌。但见他一脸凝重地对常清道:“师弟呀,我好心好意地替你着想,咋到你嘴里就跟我要嗝屁一样?毕竟我也得有点私人空间,要处理私事的呀。你看看,要是哪天我刚忙完回来,就听到有人给我说‘常易,你师弟出事了!’,一问咋回事,路上饿的。这可咋整?再说了,作为你的师兄,我还是有信心活得比你长的——所以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一番阔论下来常易面不红、气不喘、心不跳,常神棍之称名副其实——顺带一提故长的外号是故八卦,字面意思,八卦爱好者。
然而此时故长却没有心情研究常易两兄弟间的八卦,他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被一道抱着柴火的身影吸引了。
天啦,世上竟然有如此清纯不做作的女孩!天啦,世上怎么能有如此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女孩!天......咳。总而言之一句话,故长似乎是对浮生一见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