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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藏起来的秘密吗?(1/2)

皮外伤,伤得突然,恢复得也快,没几天林晚雨就活蹦乱跳了。

苏崇光却没那么幸运了,病来如山倒,虽只是淋了场雨,他从开始的发热,发展到了浑身酸痛乏力,鼻涕呼哧,食欲不振还口舌生疮,还畏寒,这遭的是哪门子的罪。

李老先生将药炉端到他房中,一场风寒折腾了三五天,真是辱没他的名声,命令他只得待在出岫居里静养,不可乱走再着了风,那就愈发不可收拾了。

这分明像豢养宠物一般,于是金丝雀苏崇光靠着墙,披着被子,盯着堆在他面前的东西,冒着热气的汤药,喝了也不见好。红彤彤的苹果,啧,他觉得自己还没吃嘴里就开始发酸了。摆得整整齐齐的桂花糕,看着倒是能吃下一口,拿起一块咬一口,就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给自己顺了口气,端起杯子喝水,可能是发热,对温度的感知不敏感,杯壁丝毫察觉不到水的温度,一入口的瞬间,苏崇光的舌头烫木了,什么叫因噎废食,这就是了。

再做些什么都是负隅顽抗了,下床,对着棋盘审视了片刻,眼珠稍用力便头昏脑涨,眼泪横流;肯定是屋子里太闷了,他挪到窗边,推开窗,支好木棍,一阵秋风带着淡淡的桂花香飘了进来,鼻子没有完全塞住,仔细嗅嗅,桂花香里掺杂着秋海棠的味道,深呼吸一口气,“阿嚏”,他揉了揉鼻子。

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先声夺人“哎呀,苏师兄,你怎么下床了,快躺下。哎哎哎,你怎么还开窗户,”能这么阴阳怪气叫“苏师兄”的恐除林晚雨外再无第二人,“老先生说,你不可以再受风,你这样没个十天半月怎么能好得了。快把趁热药喝了”苏崇光觉得,林晚雨啰嗦劲儿上来,真是喋喋不休,说个没完,自己的性子本身也喜静,加上生病,越发觉得林晚雨太聒噪,吵得他脑仁疼,怕他继续数落,苏崇光关好窗户,喝了药,乖乖上床了。

“我要睡觉了,你可以出去了。”苏崇光蒙着被子下逐客令。

“哎呀,苏师兄,别着急赶人走嘛,我怕你无聊专程溜回来跟你说说话的。”林晚雨坐在床沿,将他蒙住脑袋的被子拉开了一些,又怕漏风给他掖了掖被角;

“我不无聊。”苏崇光不去看他,侧着身,背对着他,继续道:“还有,你不好好修学,跑这儿来作甚?”

“课间休息啊。”林晚雨振振有词。

苏崇光在这悯星山十五年,从不曾听说修学中途还能休息,一向是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三个时辰,从不间断,有时候三急都得憋着,刚开始不习惯,到后来,身体都适应这种作息,自动调整了三急的时间。

“我本来可以日上三竿再去上课的,你知道的,我下棋赢了先生,”少年意气,眉宇间都是得意,“但是腿受伤这几天躺得骨头都酥了,于是今早我就跟他们一起去修学了,可是,先生都之乎者也讲了一个半时辰了,还没有稍作休息的意思,我这人有三急,根本憋不住,我就与先生论战了,结果我赢了,厉害吧。”林晚雨言语中透露着“快夸我”的暗示,苏崇光当作听不出,不接话茬。

“我给先生举了个例子,我听父亲说过,杜甫在担任苏州刺史时,殚精竭虑,兢兢业业忙于政务,以一天酒醉缓解九天的疲劳,若是没有九天的疲劳怎么体现一天酒醉的珍贵,同样没有一天的酒醉来舒缓身心,如何能甘愿去领这九天的满心疲惫,治理好一州事务。可见这修学与治理政务是相似的,短暂的休息可以有效缓解疲乏困顿,更有力量得去攫取精神食粮。没想到先生非但没批评我,还欣然应允了,这下,那帮人都在前院晒太阳呢。”

不知道是喝药的缘故,还是林晚雨的话极具催眠效果,苏崇光感觉林晚雨的声音越来越轻,原本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时而近,时而远,变成了轻飘飘的一阵风似的,迷迷糊糊,再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沉沉睡去。

林晚雨见他睡着,蹑手蹑脚站起身,忙忙叨叨一阵之后,轻轻叩好门扉,继续去修学了。

晌午时分,苏崇光被热醒,察觉身上像压着什么重物,艰难起身。

床上多出来的那一条,分明是林晚雨床上的被子。

把被褥掀在一边,发了一身汗,身体轻松了许多,似乎也有了些胃口,下床去找些吃食。

刚迈出一只脚,就被单手托着一只碗的林晚雨给推进了屋,许是刚恢复些力气,苏崇光没站稳似的,被他这突然地一推,差点跌在地上。晃了两步,闻到了白米粥的味道,胃里空空如也,乖巧地坐在了兰草画布前的桌前,等待投喂。

“苏师兄,专程给你熬的粥,快吃吧。”林晚雨见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粥两眼放光的样子有点想笑,又怕自己笑了他好面子拉不下脸不肯吃了,硬生生憋得满脸通红,将自己的笑憋了回去。

专程给你熬得粥,苏崇光咂摸了几下这句话含义,实在是咂摸不出,见林晚雨双颊染着红晕,像女子涂的胭脂。

“你害羞什么?”苏崇光端起碗,问。

“我没有害羞。”林晚雨答。

“那你脸红什么?”苏崇光问。

“热。”林晚雨答。

“热吗?我一个病人都不觉得热。”苏崇光狐疑。

“快喝吧,凉了。”将碗往苏崇光嘴边推了推,试图堵住苏崇光的嘴,没想到苏崇光很配合的抱起碗,“咕嘟咕嘟”三两下,白粥下肚,热乎乎的,喝完额头还冒了细密的汗,舒服极了。

药到病除便是这个道理了。

苏崇光喝完粥和汤药,又继续蒙头大睡了。这一次,他把林晚雨的那床被褥撅到了一边,只留下了自己的那一床,一觉睡到了戌时三刻,醒来依旧被重物压着,不是林晚雨那床被子又是什么?

这人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给他盖上的,他竟未有一丝察觉。

又等了一刻,亥时到,林晚雨还没有回来。

苏崇光身体轻松了大半,起身,绕到林晚雨那一边,点燃了一盏灯,点燃之后觉得多余,吹灭,吹灭了之后,想想还是点着了。

整座院子在开设讲学之后,又新修了两个屋子。炼丹、寻仙、齐歌、鲁酒,分列于正厅悯星居的左右两侧,听雨轩朝东挨着炼丹房,出岫居朝西挨着鲁酒居,原本是在炼丹房做饭的李老先生,怕这些毛毛躁躁的小子进去将他的器物碰坏,让人在鲁酒居后面搭了个小厨房。而修学的众人的合宿居,跟出岫居并列,说起这合宿居,还是先生懒得起名字了,说了句“众人合居,便叫合宿居吧”,仓促起了名字,挂上了门匾。

苏崇光点完灯,出出岫居,走两步,见合宿居门窗紧闭,黑灯瞎火,不禁心生疑问,平日里早吵吵嚷嚷的众人,今日为何如此安静?

正纳闷中,听到了动静。

周正威掐着林晚雨的脖子,恶狠狠地警告道:“我说林大少爷,你再有什么不满,就请你回你的林府,命人给你请个先生单独教你吧,你想躺着听学,都没人敢说你不是,只是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给先生提什么宝贵的意见了。”

这天酉时刚过,众人几欲奔走,却被先生拦下,“默读半个时辰,方能回去休息。”众人想反驳,先生见座下众人似心有不甘又说了一句“白日休息了一柱半香。”

林晚雨也没想到,先生确实答应了修学一个时辰可以休息半炷香的时间,可他没说,白天休的晚上要补回来啊,顿时对他父亲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姜还是老的辣”深有体会。

林晚雨扒开掐着他的周正威,安抚道:“哎呀,周师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等我想个招儿破了就好。”苏崇光发现,林晚雨说话都是带着一种撒娇的腔调,惯用语气词,让人想要嗔怪,反而于心不忍。

张晓晨:“哎哎哎,打住,我说林少爷,你可别再作妖了。我们只想白日好生修学,你不要再自作主张横生枝节了。”

一帮人颇有微词,全都沆瀣一气指责他。

林晚雨心中讷讷“我怎么是作妖了?”

起风惊起鸟鹊乱飞,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淅淅沥沥,竟又下起雨。

夜色中,苏崇光望着林晚雨脸上忽明忽暗的神色,沉沉地唤了一句:“林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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