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雨抓起他的手搂住自己的腰:“有什么不一样?好的坏的,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面对。”
苏崇光从小到大,大多数内心真实的想法都不曾与外人道,直到这个人出现,他愿意与他分享一切,是的,一切。
他无法说服自己不顾一切将可能会传染的病传给林晚雨,也无法说服自己仅仅是因为某种怀疑而拒绝与他亲近,他极力克制却又情难自禁,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罢了,要能死在一起,也不算憾事。”
林晚雨听见他有所松动,忙凑上亲他,舌尖抵着他的唇齿,哑着声音道:“师兄,我爱你。”
这是林晚雨第三次对他说爱,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三个字。
他主动拉环上林晚雨的劲瘦的腰,在他耳间道:“我爱你,林昀。”
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动听?
说“我爱你”庄重又深情。
叫“林昀”纵容又甜蜜。
林晚雨整个人贴着他,想离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他脱掉苏崇光碍事的外衣。
外衣松松垮垮挂在苏崇光环在他腰际,显得落拓不羁,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他截然不同,
苏崇光配合地脱下了外衣,顺便剥掉林晚雨的外衣,再是里衣,冰凉的指尖抚上他后背长好的痂。
林晚雨的皮肤很热,与苏崇光形成强烈的反差。
伤口结痂处的皮肤远比别处敏感,林晚雨因此颤栗连连,身体发着抖。
苏崇光很快移开手指,林晚雨感觉到巨大的空虚,他哼哼唧唧叫了声:“师兄。”
苏崇光低声“嗯”了一句,将他身子微微偏转了一下,亲吻他伤口结痂脱落之后的肌肤。
嘴唇的触感与手指截然不同,湿润柔软的触感在他后背蔓延开,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抵在齿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苏崇光带着他,两人双双跌入柔软的榻里。
昨夜海棠初着雨,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夜伴花眠。
归于平静后。
苏崇光平躺着,看向床帐上的海棠花,若有所思:“阿昀,在马车上时,你在想什么?”
林晚雨早已没了力气,迷迷糊糊道:“唔,马车?没什么。”
苏崇光翻过身,看向他,替他捡了捡挡在脸上的发丝:“阿昀,你只要对我说谎,你就会下意识的摸耳垂。”
他说着,捏了捏那人的耳垂。
他的耳垂有点凉,与他身体其他部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一处虽然格外凉,手感意外的好。
苏崇光留恋地捻了捻,凑上前在他额上亲了亲,躺回去道:“睡吧。”
贺图司、楼兰被迫单独相处,两个人互相尴尬了一阵,贺图司站起身道:“那什么,我去找小苏大人。”
楼兰没察觉俞鸿飞在乱点鸳鸯谱,看贺图司特别不自在地要去找林晚雨,她自动脑补了贺图司对林晚雨有点什么想法,怕他去越裹越乱,一把拉住他:“不不不,你不能去,你......”
贺图司看了看被她抓的那处,又看看她,脸倏地红了,不自然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楼兰道:“他们应该睡了。”
贺图司:“......”
说完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又忙着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就是普通的睡觉。”
贺图司:“......还有不普通的睡觉?”
楼兰:“......”越说越乱。
贺图司反应过来楼兰话的深意,尴尬地大笑三声:“哈哈哈,那我去找老俞。”
俞鸿飞发完粽子,回到了房里,见到贺图司,问:“你怎么回来了,楼兰呢?”
贺图司戳穿他:“你不会在故意撮合我和楼兰那姑娘吧?”
俞鸿飞佯装无辜:“没有,你想多了。”
贺图司:“......”我信你就有鬼了。
长夜漫漫,注定有人无眠。
而有的人却睡得极好,比如林晚雨。
第二天一大早,林晚雨在屋子里“咕噜咕噜”开水冒泡声中醒来。
原来是苏崇光在桌前用焚香熬药,味道闻起来有点甜。
他见床边的人动弹了一下,走到床边问:“醒了?”
林晚雨不想动。
他翻个身,顿时觉得腰酸背痛,更加不想起来。
他回忆起昨晚,他似乎表现得非常主动,如今到了白天,正经战胜了欲望,尤其被苏崇光这么自上而下的盯着,他总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他将褥子往上一拉,蒙住脸问:“师兄在煮什么?”
苏崇光灭了火,将那盅汤药倒在了茶盏里,端着走到榻边,扯开林晚雨蒙在头上的被褥:“你起来,把这个喝了。”
林晚雨耷拉着眼皮问:“这是什么?”
苏崇光似乎并不想解释,将他抓起来:“喝就行了,别问!放心,不苦!我放冰糖了。”
林晚雨以为是预防他昨晚说的那个病,问:“你怎么不喝?”
苏崇光干咳一声:“我又没......之前那次,你不是腰疼了很久,还不敢坐......总之你快喝了。喝完我再给你扎一针。”
林晚雨很快明白了他说的什么,尴尬地移开眼,没再絮叨,也不想品尝什么味道,一饮而尽。
苏崇光给他擦了擦嘴角,林晚雨接过来自己擦了擦,道:“扎针就不必了。师兄,你不用感觉良心不安,要是每次这样,你都又是让我哈汤药,又是扎针的,我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苏崇光:“......”
林晚雨很快就后悔自己逞能了,因为他从榻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仿佛与肉身分离了,走了两步,双腿就直打颤,浑然不受大脑控制。
所以嘴硬都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现在再让扎针就更加有点没面子!
他忍着不适,挪到铜镜前,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在准备插上发簪的时候,苏崇光按下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精巧的玉簪,替他插/进发间。
林晚雨凑近一看,簪头上雕着一对凤凰,精巧别致,甚合他心。
“你什么时候买的?”林晚雨在镜子前照了照。
苏崇光将他那只收走,道:“昨晚,希望你希望。只是与阿昀这只没法儿比。”
“喜欢。”
他转身,在那人唇上一啄。
“谢谢师兄。”
苏崇光道:“你喜欢就好。”
林晚雨的腰腿疼得厉害,最终还是放下了无谓的自尊心,让苏崇光给他刺了几针。
走是稍微能走了,但熟悉他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走得十分别扭。
今天他们要去刺史府,商讨募集粮草的事,众人早已在楼下大堂候着了。
看到他下楼,竹清先迎上去:“先生,早食准备好了。”
老白看他走路别别扭扭,担心地问:“公子你腿怎么了?”
林晚雨:“......”
贺图司打量着林晚雨:“小苏大人,我说你,一大早怎么一副肾虚样儿?”
林晚雨没好气:“......滚蛋!”
贺图司朝俞鸿飞告状:“啧啧,瞧瞧,这就气急败坏,昨天他家大医师还说我肾虚呢。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苏崇光:“唔,是我不好。”
他本来抱歉昨天调笑贺图司的事,结果其他人显然会错了意。
个个儿意味不明地看着从同一个房间出来的人。
“小苏大人,你注意身体,节制些。”
苏崇光:“......”
林晚雨:“...............贺图司,你给我滚蛋!”
吃完早食,几个人一齐去了刺史府,募集粮草。
刺史大人很是仗义,欣然同意支援廊清和河西,直到他们恢复的农田能种出粮食收成为止。
林晚雨连声道谢,等到几个人走出刺史府的时候,他看着林晚雨的背影,对自己的闺女道:“你看上的就是那小子?长得倒是仪表堂堂,还是户部尚书,就是好像腿脚不太利索。闺女啊,要不算了......我不太想要个残废女婿。”
林晚雨:“......”
刺史闺女:“......”
户部尚书大人因此错失了成为胧西刺史乘龙快婿的机会,带着人打道回府。
路上,林晚雨非要缠着楼兰和剩下的女医官,挨个儿给苏崇光把脉,确认他没有感染那个什么会皮肤溃烂的毛病,才放了心。
最后他又后知后觉地体会到,苏崇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没有感染,他就只是单纯考虑到他的伤口而已。
而他表现的非常急切,想要献身于他,实在太不矜持了,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矜持些,再矜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