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岳宫,鹞子窝。
“冤...”惨叫声伴随着血肉摩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鹞子窝,原本其他牢房里小声喊冤的宫女太监们都立刻闭上了嘴。
他们是被秦忠慧从刑部死牢里提出来的,本来以为保住了一条性命,一路上千恩万谢,结果被人蒙着眼带到了这鹞子窝。
银鹞子喘着粗气从最深处的一间监牢里走出来,身旁跟着的百户赶忙递上一个拧干净的毛巾把,让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大人,她可曾招了?”
“招什么招,只是一个粗蠢东西,听不懂人话,本想着提点她,竟然只知道在里面发疯一样鬼叫,冤枉?来了这儿冤枉不冤枉都是一个样!”银鹞子扔下毛巾,冷眼扫过前方监牢里瑟瑟发抖的采荷宫近侍们。
见她们都蜷缩成了一团儿,银鹞子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一名黑鹞子牵着一条饿的眼睛发绿的猎狼犬过来。
“黑虎饿了两日了?”银鹞子以刀鞘探了探眼前流着口水的猛犬,这狗一口咬住他的漆制刀鞘,还是一旁的黑鹞子给了一棍子后又拉紧绳子喝止,这才让它松了口。
“挺好,后面那蠢货就让黑虎开了荤。”银鹞子面无表情地收回刀鞘,又扔给那牵着狗的黑鹞子一锭银子:“完事记得收拾干净,厂公要来看的,他老人家不喜欢血腥味儿。”
说完他推开面前监牢的铁门,随手指了一名不打哆嗦的宫女:“这个看着还伶俐些,倒是有些面熟,是原先御膳房的尚宫吧?把这牢里的都架起来,大人我先审这个。”
那些近侍们都在哀求声中被架在了刑具上,到了后面刑具不够的便上了一百二十斤的站枷,其中一名年老的瘦弱尚宫根本撑不住这重枷,双腿被压断了,但人还被站枷锁着跪不下去,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立在那里,哀嚎两声之后昏死过去。
“倒是省了不少力气。”银鹞子对着那老尚宫一指,自有两名黑鹞子将她解了枷拖到另一间牢房中去。
“现在都放聪明些,把你们从刑部死牢里捞出来可不是白捞的。”银鹞子轻轻托起面前刑架上那宫女冷声说道:“玥贵妃昨夜为何半夜不睡出去看月亮?是哪些宫人撺掇?”
“是...是娘娘自己要...”那宫女说了一半,看着银鹞子脸色阴沉下来,立刻改了口:“不是的,奴婢...记起来了。”
“小殿下哭闹,娘娘也睡不着,本来是...本来是想要哄睡小殿下再睡,但刚刚的刘嬷嬷劝娘娘说要不出去透透气,也让小殿下散散闷儿,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后面端坐的黑鹞子眼睛一亮,立刻开始奋笔疾书。
银鹞子冷笑一声:“刘嬷嬷?是刚刚那让站枷压去半条命的?你倒是会挑替死鬼。”
“刘嬷嬷平素里如何?”
“沉静稳当,甚得娘娘喜爱。”
银鹞子点了点头,继续问:“你平日里是否见过那刘嬷嬷和什么其他人接触?宫外头的。”他边说边招手,外面的黑鹞子推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走了进来。
“此人是当今皇叔大宗正府上小厮,刘嬷嬷之前可曾见过他?”
那宫女看着银鹞子微眯的眼睛,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似乎,是见过的。”
“行了,她可以活。”银鹞子拔出刀来:“其余几人听着,本官再问你们,那刘嬷嬷是否收过不知来历的大笔银子?”
“...是,是的!”一名老太监抢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