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庭兰问：“小师傅，这签是什么意思？”

小和尚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小和尚不会解签。”

于是孔庭兰问：“你们庙里解签的和尚在哪？”

小和尚道：“庙里算上我只有三位和尚，解签的师兄出门了，要半个月后才能归来。”

“那你师父呢？”

“如今已是正午，”小和尚理所应当道，“师父自是去做饭了。”

孔庭兰：“……”

孔庭兰：“你也在这庙里待了许久，总是见过你师兄解签的，不如你来试着解解这签，出了错我也不怪你。”

小和尚面露犹豫之色。

孔庭兰蹲**，直视着小和尚的眼睛：“小师傅，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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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最终没拗过孔庭兰，犹犹豫豫地解起了签。

小和尚持着签郑重问道：“施主求的是什么事？”

孔庭兰道：“一幅画。”

小和尚不太明白。

孔庭兰道：“我拿到了一幅……比较特别的画，我想知道如果我去追查这幅画背后的事，会怎么样。”

“这签的上半截说‘雾散见山，云开现月’，说的是雾散去山露出来，云散去月亮出现在天上，施主所求的事应该能找到答案。但是……”小和尚道，“后半截又说‘山麓林深，月残夜暗’，施主想要求得那个答案恐怕并不容易，而那个答案，未必合施主心意。”

孔庭兰弯着眉眼笑：“这些都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以为签文想表达的内容都是十分隐晦的。”

小和尚道：“我师兄说，签文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晦涩，全看解签的人怎么想，求签的人求多少。”

孔庭兰沉思片刻，道：“你师兄也不是个一般的和尚。”

小和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师父说，他以后是要让师兄当方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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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庭兰问：“小师傅，如果我求的不是画的事，签文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

小和尚道：“自然是不一样的。”

“可如果是类似的事呢？”

“这个……”小和尚苦恼道，“所谓差之厘毫，谬之千里……”

孔庭兰强调：“是很像很像的两件事。”

“那可能是一样的……吧？”

孔庭兰又问：“如果我同时求了两件事呢？”

“唔，这个……”

孔庭兰补充：“是两件很相像的事。”

小和尚答不上来了，脸上满是无措，好像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看着尤其无辜。

江潜光无奈地笑了一声，摸了摸孔庭兰的脑袋：“你欺负他吗？”

孔庭兰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我才没有。”

小和尚却是委屈地瘪起了嘴。

“怎、怎么能同时求两件事呢！”小和尚结结巴巴地大声道，“你、你这样心一点也不诚，是、是求不出来东西的！”

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小和尚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竟是像要哭了。

江潜光忙好声好气道：“对，是这个哥哥太过分了，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孔庭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指责。

江潜光问：“你几岁啦？”

孔庭兰不想回答，起身道：“走吧。麻烦你了，小师傅。”

小和尚见孔庭兰要走，忙几步上前：“施主，你的签——”

孔庭兰指了指自己：“给我带走吗？”

小和尚认真地点头：“师父说的。”

孔庭兰接过了签，若有所思。

他道：“小师傅我还没问过你的法号。”

“小僧法号不止，”小和尚道，“停止的止。”

·

离开观明寺后，一人一妖便去附近的市集买点吃的。

市集里头，总是很拥挤的，摊位挨着摊位，人挨着人。江潜光不得不牢牢拉着孔庭兰的手，以免一错眼人就不见了。

孔庭兰倒是挨得江潜光很近。他对不认识的人总是下意识保持距离，如今旁边全是人，他只好往唯一认识的那个人身边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但是他的注意力是很不集中的，东看西看，哪里都好奇，如果江潜光不拉着他，他俩早就被人群挤开，然后被裹挟着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你想吃些什么？”江潜光几乎是凑在孔庭兰耳边说，周围的人声太密集了，“这边卖的都是些零食，卖热食的在哪儿还得找找。”

“我不着急，”孔庭兰问，“你很饿了吗？”

“没有。”江潜光没什么感觉。

孔庭兰指着一个摊位问：“那个是？”

江潜光看了眼，道：“蜜枣，裹粽子里的，不过直接吃也可以。”

“我说怎么有点熟悉。”孔庭兰道，“我只吃过粽子里的，直接吃好吃吗？”

“有点甜，”江潜光不是很爱吃甜的人，“你可能会喜欢，去称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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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蜜枣的那个摊位前没有很多人，摊主是一个老婆婆，很热情地招呼他俩：“小伙子买点什么？”

江潜光道：“称一斤蜜枣。”

老婆婆扯过一只塑料袋，动作麻利地往里头装，还问道：“是要做粽子吗？”

江潜光道：“一部分包粽子，一部分直接吃。”

“这些枣都是我自己做的，生吃也好吃。”老婆婆笑道，“包粽子给女朋友吃吗？”